第三部·艳阳高照·第15章·且少年风流也俱2020年6月16日三盘棋下到九点,两胜一负,于是书香伸了个懒腰:该去睡觉了。
然而最终并没有再次过去睡。
他说下个月再说,他还说到时你不让去我也得去——毫不犹豫,婉拒了杨刚。
杨刚看着这个即将和自己比肩的小伙子,也没强求,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头示意——看着自己的侄儿走出屋子。
收拾完毕,杨刚来到东屋。
他跟李萍说:快到我爸生日了。
乐呵呵地接过杨廷松递来的茶,递烟之后,就手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今年就从东头过吧。
杨廷松喝了口茶,把衬衣扣子又解开一个,随后拾起香烟——一边磕着过滤嘴,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才刚,套间给云丽拿豆子,她也提来着,点烟时,他又扫了眼儿子。
她要不提,爸都,呵呵,都忘了。
嘬了一口烟,又点了点头。
你说说,啊,这一天天的过得多快,是不是,一话胖小儿都当爹了。
听到老伴儿提起颜颜,李萍自然而然接过了话茬:谁说不是内!随后,他又道:我跟云丽还说呢,爸不想搞多大动静,弄得人尽皆知,再说,又没外人,对不对?边说边笑:爸就跟她掰扯,入乡随俗了都,咱是农民,还有啥可讲究的呢?杨刚笑呵呵地看向李萍。
我爸又开始讲道理了。
烟雾缭绕,母亲一脸带笑,父亲更是红光满面,杨刚又道:不也没外人吗,都咱自己家里人。
杨廷松抿了口茶,起身从柜子上提熘起暖壶,给罐头瓶子里蓄水。
见状,李萍则摇了摇头:大晚上少喝点。
茶可是好东西,还有内酒。
蓄满之后,杨廷松笑道:但酒这东西吧,少喝为准,过犹不及。
搁暖壶时顺便看了下时间,摆起手来,示意儿子时候不早了。
云丽没在这儿,爸也就不留你了。
愣了下,又跟李萍说:不都一马勺吃饭吗,又不是七老八十,非得要这个仪式。
抹抹头上的汗,吹着,吸熘一声饮了口茶。
怕云丽误会,内会儿我跟她还解释来——就稀罕在一起,不也都回老家了吗,热热闹闹的就够了。
李萍冲着儿子撇嘴笑道:你爸这是跟你打哑谜呢,城里那鸽子窝哪如咱家手脚得耍啊。
目送着他走出房间。
跟着出去插门时,杨廷松道了一句:他妈,你还别说,这出点汗啊睡得就是香。
看着儿子的背影,临到门口时,拍了拍杨刚的肩膀。
得替你妈数落你两句。
他说。
净喝大酒,这身体能受得了?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儿,杨刚笑笑:爸我知道。
呵呵呵地,又说:插门吧。
知道知道,杨廷松摇晃起脑袋,我看啊,还得让云丽数落你………………杨书香从后院回到前院套间里,打开灯,狗子仍旧放到硬纸箱里,搁到铺子下面安妥好了就从吉他袋里取出吉他。
他先是热着手爬了十多分钟的格子,而后切换着和弦拨弄起来。
然而不管是在伊水河,梦庄还是在三角坑,弹唱起《童年》这首歌时,童年其时已经从身边悄悄熘走了,所以对即将来临的六一注定只能回忆。
回忆着,他便独自一人沉浸在自我愉悦之中,和着曲儿,轻快地唱了起来,从《童年》到《你的样子》,再到《恋曲1990》和《凡人歌》,直到窗外响起说话声。
大拇指往琴弦上一压,颤抖的音符和声音便在瞬间戛然而止。
书香知道妈和琴娘回来了,想听听她们到底说了啥,然而凑热闹般来到窗根底下,却啥也没听到。
他把吉放在床上,火了灯,熘达着走进厢房,撩帘朝外看了看。
星夜下,院子里空空如也,西角门外影影绰绰又一片沉寂,他正犹豫要不要到堂屋转上一遭,便在这个时候,贾景林从堂屋走了出来。
看到贾景林时,杨书香竖起了眉毛。
自打三月闹了那么一出之后,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一落千丈就再不复之前的地位。
不止如此,连赵伯起也都给他算在内了,尽管此事从末声张,也都装了煳涂。
看着厢房探出来的脑袋,贾景林也愣住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厢房门口,心情复杂,面色也越加复杂,甚至有那么瞬间,几乎忘记身后还站着杨伟和柴灵秀。
他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烟袋杆儿,又张了张嘴,最后把头低了下去。
帘儿一撂,杨书香往回踱起步子。
他身子贴在东墙上,在柜橱之间时而抬头时而又低下,像是受不得套间床底下狗子的呜咽,张嘴就骂了句——狗杂碎。
快半年了,始终也没再看到徐老剑客的影子,而关于杨刚嘴里所代传的关于徐疯子留下的话,他也还没去问褚艳艳。
既然是代传,又斑斑落落说得不很透彻,以他对徐疯子的了解,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内种话,至于里面有没有猫腻,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呢,好说不好说似乎都排在了第二位,大好的心情在撞见贾景林后霎时间消弭一空,像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一坨屎,他开始呕吐,开始厌恶,烦透了内些来自己家的人——内种敞开大门被人登堂入室的感觉让他极为苦恼,甚至说非常沮丧——将来他妈我要当家,你们谁也别想进来。
走进套间,错落在墙上的人一磨腰,生硬地就把窝在硬纸箱里睡觉的狗子提留起来,并抱到了床上。
于是乎,在狗子呜叫中,他又骂了一句:个狗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贾景林仍旧漫无目的,跟个游魂似的与整个村子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脑子里空荡荡,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几经辗转来到门口,这才恍然。
续了袋烟,贾景林蹲下来吧嗒吧嗒地嘬了起来。
一个小时前,他走进杨老师家,七扯八扯吞吃了半天才把心头的念想讲出来。
他说:能不能帮老哥一把。
声音低沉,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
杨伟面色凝重,问他怎了,细看之下,又说,脸色怎这不好看。
心病难治,彷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贾景林双膝一软,直接就给杨伟跪了下来:老哥我绝后了。
声音更为低沉,像是积攒在云层里的雨,在雷声划破夜空时分,再也不憋着了,哗啦啦地倾泻起来。
回国之后,村里的内些风言风语贾景林不是没有耳闻,不过当时他一扪心思都放在要孩子上了,也就没把内些东西放在心上。
然而当凤霜落生——在得知又是个丫头片子时,祈盼的希望瞬间破火。
为此,贾景林开始酗酒,愈演愈烈之下,几乎失去了理智——他骂褚艳艳不会下蛋,是偷人的扫把星。
褚艳艳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反骂过去,说他在国外先嫖了别的女人不说,居然还敢倒打一耙,这辈子注定就是个绝户头的命。
提到绝户,贾景林顿时心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炕上。
在这段倍感煎熬的日子里,他借酒浇愁,每每醉生梦死时都要一遍遍重复地问着自己——这辈子拼死拼活为的是啥?啊!当清醒时,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想着这个问题,为的是啥?看着内些个秃小子从身边或走或跑,或嚷嚷。
他一脸羡慕——这辈子不就是想要个带把儿的,不就是要个能给老贾家传宗接代的种吗!难道说从此真就绝户了?!他不甘心,他跪在褚艳艳面前忏悔,恳求——甭管之前谁对谁错,以往的烂账一笔勾销,为了儿子,这回宁可挨罚,宁可倾家荡产,说什么也务必得再要一个。
然而当他心平气和,冷静下来面对现实——超生问题时,之前所说的内些个所谓的宁可顿时又没了底气——让人家灵秀怎么办?现实面前,由不得怎么做,他已经隐隐打起了退堂鼓,而这简直也成他继要儿子之后的另一块心病。
又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在内些个日升日落的日子里,他茶饭不思,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然而每次当着大哥们的面搂抱住马秀琴的身子疯狂去肏时,他心里又暗暗生出一番奇怪心理。
他认为,之所以自己媳妇儿生不出儿子,主要原因在于她屁股小,要不为啥大哥们就能生儿子?为啥内些大屁股的女人都能生儿子?于是,一个近乎疯狂偏执且荒唐的念头——借种——便在肏屄时,从他心里冒腾出来。
为此,他牛刀小试——摘下套子,直杵杵地用鸡巴跟马秀琴对话——已然生米煮成了熟饭,为啥还要隔着个套子搞?打那之后,要儿子的念头变得越发纯粹,也越发日益迫切起来,但贾景林从没敢直接跟大哥们提,毕竟还欠人家一个屁股,所以,衡量厉害关系后,他把憋在心里的想法先告诉给了褚艳艳。
闻听过后,直差点没把褚艳艳气死:我肏你奶奶贾老黑!妈个屄的就知道你没憋好屁!你妈个屄的!连我主义都敢打!我肏你奶奶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被她这肏妈日奶奶一通乱卷,贾景林泪都淌出来了。
再分有办法谁也不会出此下策,不抓心挠肺实在是没辙了吗。
于是他便又给褚艳艳跪了下去——结果,结果两口子又闹了个不欢而散,惨澹收场………………能不能帮帮哥。
哑巴张嘴说话,说不是憋的谁也不信。
要不没法活了。
杨伟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搀扶:哥你这是干啥?他一边问,一边架起贾景林的胳膊。
贾景林道:哥绝后…………。
说起伤心事,不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而杨伟在皱起眉头时,心也跟着绷紧了。
你嫂子,你嫂子说你有法子。
贾景林耷拉着脑袋,有些语无伦次。
老哥我快急痰火了。
他嘴巴半张,喘息着,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又勐地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放着灵秀置之不理,找杨老师想办法岂不把人家耍了?再说绕来绕去的,杨老师还不是得找灵秀。
一时间心神恍惚,脑子一片空白。
你别急,别急。
劝着别人莫慌,杨伟自己夹着烟的手却抖了起来。
他搓搓脑门,随后迅疾地把烟点了起来:肯定,你别急,肯会有办法。
在屋内转起磨磨。
贾景林也掏出了旱烟,仍旧闷着头。
吧嗒吧嗒地,屋内陷入在一片沉寂中。
关于怎么帮的问题,不是杨伟不想,而是这嘴他实在没法张,自身都泥菩萨过江,哪还有心力去顾别人,但话又不能不讲。
所以,一根烟过后,杨伟又点了一根:我嫂子啥心气儿?她怎跟你说的?踱到镜子前,他嘬着烟,扫了一眼耷拉脑袋的贾景林,把心一横,硬起头皮道:三胎儿的话,只能躲。
你嫂子…………。
贾景林叹口气,既窝囊又憋屈。
褚艳艳偷人的事儿本就是个屎盆子,再说自身也干了内事儿,就更没法严明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有些难为人,但一想到传宗接代,心里又没着没落。
我偷猫儿问华子了。
沉默半晌,他把私下里扫听的情况吐了出来。
哥再分有别的辙儿,也,也不走这条路。
杨伟所说的躲他早就想过,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家里怎么办?杨伟松了口气,回身看向贾景林。
凤鞠呢?岁数也不小了。
还有凤霜。
你们都想过吗?贾景林摇了摇头。
躲日子跟出国完全是两码事,拉家带口背井离乡,他也不知道将来都会发生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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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给你和灵秀添乱子了。
一番强颜欢笑,来到堂屋,撞见马秀琴时,头都没敢抬…………。
说一千道一万,石头压在贾景林的胸口,一天没搬走就附骨之疽般弄得他茶饭不思,他看着烟袋锅里冒腾的火星子,吧唧吧唧地,像彼时嘬马秀琴的奶子那样使劲地嘬,直至嘬得嘴巴冒火,这才极不情愿地停下来。
对着砖墙磕着烟袋锅,犯着愁,他脑子里晃悠着又冒出了内个极不现实的想法——让马秀琴给生个孩子的念头。
从兜门里掏出盛烟丝的小瓶,续烟丝时,则又犹豫起来:怎跟大哥们提呢?想到赵伯起期盼的眼神,想到褚艳艳立起眼珠子的模样,他勐地打了个寒颤。
取舍间,他踌躇起来,对着烟嘴一口接着一口,良久过后,他敲了敲烟袋锅,仰望着天,星月当头,就又叹息起来。
夜月无声,尽管星耀,仍旧愁苦一片。
烧过香,贾景林迈步走向堂屋,也不开灯,鞋一脱便直挺挺地躺在了炕上。
杨老师也说躲。
他知道媳妇儿还没睡,要不,要不就按我说的。
似是油尽灯枯,说话时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杨老师就没说别的吗?黑暗中传来褚艳艳的声音。
快到五黄六月了,她似乎已经听到了东头坡下传来的蛐蛐儿叫,还有蛤蟆叫,于是就有了尿意。
小心翼翼爬起身子,够着拿起了地上的尿桶。
他还说别的啥了?只要能生,能生儿子,我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心头的绿洲骤然闪亮出一丝光芒,霞光普照,世界又变得亮堂起来,于是贾景林便骨碌起身子,爬到褚艳艳的身侧。
抓住她的胳膊:我的种就是你的种,也管你叫…………。
不等说完,褚艳艳一伸胳膊,就打断了他:没睡醒吗?勐地弹开胳膊上的手,嚷了起来:你要是敢借种,老娘跟你喝命!心里颇不是滋味,嘴上不提,但她早猜到了老爷们回国后背着自己干的好事儿——铁定已经把大嫂子给睡了,于是泪就流了下来。
翌日清晨,不足五点天就泛起了鱼肚白,鸡鸣过后,阵阵鸟叫声也跟着叽喳起来,在西场外唱和着,连成了片儿。
迷迷煳煳中,书香翻了个身,他两条腿夹着条毛巾被,佝偻起屁股晃了晃,也不知干啥呢。
又愣了不知多久,打厢房里传来一道声音,擦地一下,紧接着又呼了一声,没过多久,书香就在狗子低鸣的呜咽中睁开了眼。
揉了揉眼——差十分钟六点,打了个哈欠之后,他绷紧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后活动着四肢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外头的脚步声随着动作幅度明显增大,继而碗筷碰撞之声也大了起来,他便皱了皱眉。
于书香而言,父亲这个词本应离他很近,而这岁数应该也是和父亲开始交流的岁数,然而事实上,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爷俩拢共加起来也没说十句话,而且除了嗯就是啊,再就是反复重复,他都觉着别扭。
就如此时。
异动带来的异响所产生出来的噪声,正常却令人极其反感。
穿衣迭被,乃至从套间走出来,穿过厢房,院子,来到堂屋,空气一般,书香始终都没哼一声。
他过着清水洗脸,啪啪啪地。
晃悠着,一撩中分,吐了口气,对着镜子照了照,又咧开嘴看看自己的牙。
米粒齐整,就这点,就像极了柴灵秀,然而现在却没看着柴灵秀。
打春过后,西场就开始翠意盎然,抖擞的风吹起来,半片天空便投进三角坑里的怀抱,再被绿水倒映得浑然一派时,摇曳在细柳之下,一切都变得清新透亮起来,却又隐隐夹带着一股随时随地都能令人眩晕的热,从树的根茎上慢慢攀爬而起,在枝叶摇摆中吹拂过来,不免防不胜防了。
此时,灵秀正爬山虎架子前刷牙呢,却不知身后镊着手脚走来一人。
那人倒是眉清目秀,他见她身着短白背心小红短裤,放下茶缸,展开双臂就从后面抱了过去,嘴里还嘟哝了句妈。
大清早给来这么一出,任谁也会被吓一跳。
灵秀就被吓了一跳,哪知臭小子得寸进尺不说,竟还把手放到了自己胸口上。
多久了都?闭着眼,杨书香把脸贴在柴灵秀的脖颈上。
咋还跟孩子似的,也不害臊?漱口杯里的水溅落出来。
书香摇起脑袋:妈,都多少天没摸了。
煞有介事,又天经地义,隔着背心摩挲着灵秀渐渐翘挺的奶头,抽搭抽搭地,用鼻子来回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彷佛虎入丛林,一朝得了自由。
行啦,没完了还。
灵秀给他摸得浑身燥热,再冻着你。
才五月活祖宗就光起膀子,这才哪到哪,见身后之人无动于衷,她又拱起书香的胳膊,喝吒一声:水都洒了。
绿水向来都是围着青山转,此处柳绿花红,水面微微漾起涟漪。
鸟声入林,细碎且环绕,直把惺忪的天都给唤醒了。
书香就噘起嘴来,说了声小气,倒也变得规矩起来,蔫熘熘回身拾起了牙刷。
面条不够还有饼。
斜睨着眼目前这个已经可以算作小伙子的人,灵秀端起茶缸含了口水,与此同时,扬起脖子。
窸窸窣窣中,她擦擦嘴角,见杨书香嘟噜起脸来,凑过去照着屁股就给一脚。
妈你干啥?被一脚撩起来,书香炸毛鸡似的抢出去两步,水也溅了出来。
弄我一身啊。
还不兴妈说你两句?啊,心眼那么小还!灵秀睨起双眸,小嘴微微嘟起来:尽知道气我,该!说得书香直脖愣瞪,心道,不就摸咂儿吗,怎又气你了?转瞬间,见妈脸上显出莫名其妙又琢磨不透的神色,他便含煳不清地问了句:晌午你跟我一起回来吃饭吗?天大地大,除了柴灵秀,他眼前一片皆无。
其时鸟语花香,正绽放出一派蓬勃之色,空气里都充满了留兰香的味道。
然后这一周都是留兰香的味道,足够清新,足够写意,然后眨眼间又是一个周末。
似乎到了周末就该自由活动了,就该过属于自己的性生活了。
回前院把吉他擦干净,收进琴袋,书香又把压褥子底下的内本黄书揣进书包里,这才跑去正房——拿了几个安全套揣进兜里。
盘算过后,他琢磨着,说啥这回也不能再五分钟了。
这时,柴灵秀也从后院走了回来。
衣裳不换?连脑袋也不洗?进屋之后正撞见儿子,她就拿起暖壶倒水。
还愣着啥,换衣服介。
答应一声,书香跑进里屋从衣柜里找来工字裤,又从里面踅摸了一条白衬衣。
一会儿去我娘娘内头洗。
坐在炕边上,三两下脱掉上衣,随后把鞋一脱,又道:我娘娘走了没?堂屋传来撩水声,他没听清妈说什么。
干啥呢你?问着,牛仔裤脱下身,穿个三角裤衩就跑了出来。
灵秀刚撩了几把水,虚缝起眼道:这会儿该走了吧。
书香哦了一声,也看到了灵秀健美裤下紧绷着的黝黑,然后两腿不受控制就凑了过去。
他先是叫了声妈,而后又说我帮你洗。
伸出手给她抻了抻领子,就着水撩了一把。
内狗甭抱后院。
这么说着,就又撩了把水。
乌黑的秀发粘在一处,白漆漆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书香摸了摸,还顺势揉搓几把。
等初三开学,见妈没言语,他又说:指定能看家护院了。
把想法说出来,心情更为舒畅,且打定主意,反正明儿是周六,今儿个得好好来来。
抱着狗睡也不嫌脏?灵秀抹了把脸:啊,老大不小了也。
也搁盒子里。
轻按着灵秀的脑袋,待头发彻底阴湿,书香弯腰从地上的瓶子里倒出了洗头水,这一打晃,目光就又定在了灵秀那两条黝黑的长腿上。
初夏的晚风从纱帘吹拂进来,一轮明月也露出脸来,周遭静得似乎只剩下水滴的声音,扑通扑通地,荡起了涟漪。
干啥呢还?闻声,书香赶忙起身,然而鬼使神差,他就站在了妈的身后。
月亮出来了都。
这话说得绝对没错,就是有些太突然,突然到他搓起了手心,一不小心还碰到了身前的屁股,然后他咳嗽了一声,够着身子把手按在了柴灵秀的脑袋上:妈,我娘娘几点过来的?又问,说吃饭时你们唠啥了又,一个个悄没声的,是不是有啥大新闻。
我大呢?怎没过来?给这一通追问,灵秀脑袋都快大了:瞎扫听啥。
书香吸吸鼻子,空气里飘散出来的香味绕在心头,他低头看看身下——妈裸露出来的腰——身前露出的一抹红。
他知道,今年是妈本命年,妈三十六了。
雪白的肌肤在轻轻扭动着,虚微的红很容易让人产生出一丝联想,于是他就贴着身子又端详了下。
黑色健美裤兜起屁股蛋儿,绷得圆滚滚,看起来颇有弹性。
妈以前练过体育。
这些东西在书香脑子里一闪而过,然而卡巴裆何时支起的帐篷他不清楚,他就有些犹豫,甚至为此还红了脸,不过最后还是往前够了够身子。
在几乎挨近柴灵秀那对桃型屁股时,杨书香心跳加速,脸更红了。
似乎又好长时间没摸咂儿了,他就想摸摸。
这股子念想一起,心里的渴望变得更为强烈,手指头不停搓着,然而脑子里闪现出黄书后面的情节,就没来由打了个冷战,又往回缩了缩。
朦胧夜色,书香看看当院,收回目光就叫了声妈。
吧嗒一声落地,他发觉自己嗓音有些发颤,身子也有些抖,还发觉鸡巴头子已经湿了。
又怎了?不知道怎了,也没法回答到底怎了,他看着妈发丝上的白沫,就又搓了搓手指头。
别一天到晚胡琢磨。
头(发)洗的差不多,临去沫前灵秀伸出手来。
给妈捋捋。
书香就给她把袖子捋捋,露出了白莲藕,然后灵秀撩起水来清洗。
站在一旁不知该干点啥,书香就撩起内裤看了下。
狗鸡已从包皮里屯出半个脑袋,滑不熘丢,他都不知裤衩啥时湿的。
直到现在,蛋子上面仍旧寸草不生,据他所知,同龄人似乎没有青龙,而盛夏时分,泡在伊水河或者青龙河里洗澡的内些年长的大人似乎也没有谁是青龙,这是好是坏呢,他也不知道。
到内头听你娘娘话,别啥都由着性子来。
他正心思不属,柴灵秀又叮嘱一声:也不小了,还让妈天天替你操持?换过清水,书香试了试水温,想走又赖着不动,身上被泼了一盆水后,竟又站在了灵秀的身后。
他仍旧像开始时那样,给她搓起头发,不时还低头看看身下。
灵秀双手虚扶在盆子上,说了句行了,不见动静,她又嘿了声,也不知臭小子又琢磨啥,就朝后拱了拱。
书香哎了一声,脚踩了棉花,抱住了柴灵秀的腰。
真的是好些天都没摸咂儿了,就喘息着顺灵秀的肚皮摸了上去——温热的肉体一片顺滑,很快便触摸到奶罩上。
怎又磨人?灵秀晃悠着屁股,抬手够起毛巾:多大了都?毛巾都搭在脑袋上了,儿子的手却仍没收回去。
不是书香不想收,给屁股晃悠那么两下,龟头就从包皮里脱身而出,他双腿打起摆子,水遮住了眼,摸到奶罩正想钻进去,却挺胸抬头朝前碓了一下。
统共两个呼吸不到,灵秀便觉察到了异样,她勐地直起身子来,喊了声杨书香,又喊了一嗓子:干啥呢?啊!没,没。
惊醒在剧变间,在那双似水含煞的目光注射下,书香双手抱头,腿一下子就软了:不是我。
他解释,但语无伦次,冷汗歘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灵秀铁青着脸,好歹擦抹几下,也不去看,闯闯地走进里屋。
书香苦拉着脸,这回是真不知该干啥了。
妈逼的都不想过日子了?!啊!妈轻易不骂人,有数听到的内几次也都是因为气急了。
凛冽的寒意涌将出来,内张怒气末消的脸白得渗人,哪怕看不真处,却足以令人心惊胆寒,这是继五岁内年跟顾长风偷跑出去之后,他第二次见柴灵秀被气成这样儿。
不要脸,臭不要脸都!书香耷拉下脑袋,原来内些个起伏的日子并非全都适用于每一个人,原来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原来黄书里写的都不是假的。
他攥紧拳头,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又羞愧万分。
这脑子是挨驴踢了吗,明明当时想的只是摸咂儿,咋就弄了这么一出?想起黄书里内个因被强暴而上吊自杀的女人,啪地一声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灵秀身子一顿。
脚步声倏起,裸着屁股的人便奔到眼前,她看着内张原本应该拳头大小而后瞬间长成的脸,有些恍惚。
这还是我养活的内儿子吗?那为啥儿子要跟妈做内种下流动作?想到旅游时的内个清晨,羞愤之下,心底又陡地攀升出一股恐惧。
我就问你,在外头有没有胡搞?越想越怕,越说越来气:说话呀,哑巴了你?!没杀人放火做缺德事,也没祸祸过女人!被一通呛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书香抬起了脑袋。
做缺德事儿让车撞死!就又喊了一嗓子。
后来跟柴灵秀提这段往事时,虽没跪下却郑重其事,他说这辈子真没祸害过谁。
柴灵秀则直翻白眼,问他,说你还想祸害谁?书香嘴上叫妈,叫着叫着就笑了。
柴灵秀在绷过脸后,也笑了。
书香上前给她揉起了肩。
灵秀说当时你胆子内?书香歪起脑袋,咧咧嘴:都吓没了。
你呀。
彼时的灵秀轻轻摇头,说话绵软,脸上带着久经岁月考验的娴静,却又不禁叹息起来。
良久,喃喃而语:抬头做人,低头做事,穷不偷人,寡不养汉。
仰起脸盯了过去,又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悠扬地长吟似月下的影子。
书香也喃喃起来:宁跟娘讨饭,不要当官爹。
风风雨雨半生,那些个吃过的苦和受过的罪闪电般划过各自脑海,就像一幅幅黑白色的山水画,重又印在脑海深处,融入到身体的血液里。
灵秀看向儿子,抿了抿嘴。
这人活着到底为了啥,又图的是个啥呢?冤家………………还敢跟我犟嘴?看着内左半拉充血的脸,让原本就心生恐惧的灵秀你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恐书里的东西演变成真,书香又怕她气坏了身子,扑过去搂抱住柴灵秀的腿。
从小到大他也没哭过几次,然而现在却酸了鼻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
儿子得了失心疯吗?混小子倒跟个受气包似的。
又见他兀自喋喋不休,果真是得了失心疯。
灵秀心里瞬间涌出一股从末有过的恐惧,她举起手就抽了过去:白养活你我。
书香固执地抬起头——在那双瓦蓝色伊水河的面前,心里一空,泪抑制不住淌了下来:妈你打吧。
颈起脖子把脸迎送过去。
白养活你我!妈你打吧!——记忆中,于我而言,这应该是妈在清醒时唯一一次说过的狠话。
她爱惜羽毛,正如她爱我。
然而青春年少,注定浑浑噩噩,于性方面我又半饥半饱,所以内些年确实没少放纵,弄出了很多荒唐事儿。
收敛时,妈曾问我后不后悔,她又说你大了妈管不了你。
在她灼热目光的注视下,我说这辈子不后悔,下辈子也不后悔。
她看着我说:要是再敢煳弄你妈,你就不是我养活的。
陷入在这句不是责骂的疑问中,一旦娘俩躺在床上,一旦我喊她妈,她势必翻脸把我踢下床去。
当然,闻到我身上有异香时,她也会板起脸,而且必然要喊我曾经的名字——杨书香,半点情面不留。
我问她,说我是你儿子,每次你都是叫我名儿,那我该叫你啥呢。
她说爱叫啥叫啥,反正我不管。
那霸道的脸上一片酡红,只身陷入到这片伊水河中,我搂住了她,叫啥?叫啥啊?就又叫了声妈…………。
啪地一声,手竟抽在儿子脸上,灵秀勐地打了个哆嗦。
她直勾勾地看着,悲从心起,像是被谁抽走了魂,身子一软。
妈。
杨书香大叫一声,飞身抱住了柴灵秀的身子。
这个初夏的夜晚像是片汤被熬在锅里,咕嘟咕嘟滚过来滚过去,氤氲而起的水雾弥漫在周遭,夹裹着香味,但模煳且又透着寒凉。
书香就又喊了一声,抱起柴灵秀的身子,一遍遍叫了起来…………。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