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2日
801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苏南整个下午都是浑浑噩噩的，键盘敲个不停，满屏打出的都是乱码。
知道了吕明亮和娅淑姐，以及尤耀鹏和依萍的关系，他哪里还有心思好好干活？
老九的警告并非捕风捉影，娅淑姐和依萍因他而死，而那两个男人——其中还有一个恋妹狂魔，的确有充分的理由让自己偿命……
特别是在系统正式上线之后。
苏南想起那个和娅淑姐大玩车震、把他痛扁一顿的「鹏哥」。
原来十多年前他们就见过面了。
只不过当年的尤耀鹏很年轻，身材精壮，满脸凶相，而且还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所以他根本没把「鹏哥」和光头老板联系起来。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神经过于粗大了。两个人名字里都带「鹏」，黑社会头头都叫「亮哥」，如此明显的信号他竟浑然不觉。
难道是因为尤老板的谦和慷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苏南想起了他第一次去顶点会所，和霜儿初次相见的那个晚上。他和尤耀鹏时隔多年再次见面，对方异乎寻常的热情让他受宠若惊，也大为不解。
特别是那枚亮闪闪的黄金ＶＩＰ徽章。
虽然至今仍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但那精美盒子里装的，感觉就是份沉甸甸的阴谋。
但他还是有点疑惑。
不是应该直接给他来上一刀吗？
像尤耀鹏这样的人，复仇还用得着这么婉转吗？
而且既然要为依萍报仇，这么多年他早该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苏南盯着满屏乱七八糟的字符，大脑转得都快冒烟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这十多年里，吕明亮和尤耀鹏其实并不知情。
他们只知道两个女孩出了车祸，但并不知道车祸因何而生。
直到他通过催眠找回记忆，和邱洁一起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施医生、米小白和小小都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吕明亮和尤耀鹏知道就不奇怪了，否则他们也不会重演一遍十五年前的戏码，让他在鬼门关前又走了一遭。
想到这里苏南身子一震。
如此说来，催眠之后发生的所有糟心事，很有可能都是他们暗中策划的！
就比如……
他看了看右手残缺的手指，心头一凛。
那个恐怖的夜晚，他险些被绑在树上烧死，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吴卓培雇凶做的？
苏南胸中狂风呼号，兽血沸腾。
当时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说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好好想想肏过哪个不该肏的姑娘吧……」
当时他只能想到霜儿，但现在一想，也可能是指十几年前去世的那两位啊！
越想心越乱，九指乱飞，键盘噼噼啪啪都快被敲烂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傻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堵得他脑袋里呼呼胀痛。
想要我的命，还骗我给你们干活吗？！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他飞快调出系统后台界面，密码解锁，打开重置页面，鼠标悬停在一个硕大的红色按钮上。
只要按下去，数据清空，然后再把代码库彻底销毁，就算他们有备份，要想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哥！」此时门突然推开，米小白伸进脑袋，「陪我出去遛狗吧？」
看到精灵般的米小白，苏南的手指停住了，飞快关掉系统界面，摇摇头说，「没空。」
「五哥，你还是出去散散心吧，你那么个敲法，键盘也受不了啊。」老九幽幽道。
「就是嘛，别在屋里发闷了，反正你也没干活，」米小白牵着辛巴来到苏南身边，弯腰看了看满屏的字符，冲苏南诡谲一笑道，「哟吼？乱七八糟的，连字母表都打不出来了吗？」
米小白的出现，把苏南的冲动一下就浇灭了不少，神智也清醒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开发这个系统的目的，全都是为了她。
「别愣着啦，我有话跟你说啦！快起来快起来。」米小白话不多说，直接动手。
苏南被女孩拖拽到走廊，脚步一下就定住了。
他拉住米小白，眼睛直勾勾盯着墙上的宽边电子相框，越看越觉得和他家里挂着的那个一样危险，仿佛随时都会流出蓝色的火焰。
他赶忙找来工具，轻手轻脚地把走廊里四个相框都取了下来，小心夹在腋下，和米小白来到湖边。
找了片临水的空旷地，他让米小白远远站着，自己把电子相框摆在地上，准备挨个拆开仔细检查。
小小生日那天，一场诡异的大火突然在走廊上燃烧起来，他一直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他前天晚上亲眼看到自家的相框起火跌落……
妥妥的蓄意纵火！还烧死了他的岳父岳母！！
只要这层厚厚的边框里藏着火油，他就有了十足的证据，吕明亮他们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而且，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哥……」米小白走过来蹲在他身边。
「你别过来，这边危险！」苏南拿个瑞士军刀，小心翼翼地撬。
「我才不怕，烧起来我就拉你往湖里跳。」米小白的回答倒是挺轻松。
「对了，你之前说有话要和我说，是什么？」苏南埋头忙碌着问。
「嗯……我，我是想说……」女孩支支吾吾起来，顿了顿，突然正色道，「你赶紧跑吧。」
「跑？」苏南呼吸一窒，抬眼看向米小白，见那小丫头的眼圈已经发红了。
「嗯，」米小白点点头，深呼吸，一脸认真地说，「带着邱姐姐和霜儿她们，跑得越远越好。」
「？？？」苏南愣住了，米小白这话里没有提到她自己。
「你知道尤老板很爱她妹妹，一定会想办法报仇的，今天小小跟我说，她告诉老板你催眠的事的时候，他气得把酒杯都捏碎了……」米小白说着说着，闪亮的眸子上蒙起一层水雾，「哥……我不想你有危险，更不想你提心吊胆的生活，快点跑吧。」
苏南摇摇头，低头继续鼓捣起手中的相框，「……你的愿望怎么办？」
「别担心我啦，就算实现不了我已经很开心了，而且我还有妈妈在身边，大不了再回到从前那样。」
「……」苏南听着女孩颤抖的声音，用刀撬着边框接缝，感觉那锋利的刃像是划在他心缝里，好疼。
女孩眼中噙着泪，看着他手中的相框说，「如果他真的会放火烧我们，我也不想让他当我爸爸了……」
「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苏南轻声道，「如果真是他们烧了邱洁家，我不会放过他们！」
「——嘎哒！」他手上用力一掰，边框的盖子终于撬开了。
「快打开看看吧。」米小白竟有些兴奋，像是在期待答案揭晓，好和她的夙愿做个了断似的。
「嗯，你往后退一点。」苏南把米小白藏到身后，小心翼翼抬起面板……
802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
……
牵着辛巴回屋的路上，苏南和米小白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的心情可谓是云泥之别。
女孩手里捏着几张照片，像只小鸟似的在前面蹦蹦跳跳，鼻子里还哼着欢快的调调。
苏南则是一副沉思状，提溜着狗绳跟在后面，两条眉毛拧成了大疙瘩。
照片是从电子相框的后盖里找到的。
那都是很唯美的情侣照，上面是吕明亮和米昭楠，一个斯文帅气，一个清秀动人，或牵手、或搂抱，含情对望，脸上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两个人都很年轻，应该是十多年前拍摄的。
米小白一眼就被治愈了，捧着照片来来回回看，好几分钟都没舍得眨眼。
苏南彻底懵圈了。
没有找到火油，米小白的愿望就还没有破灭，不仅如此，两人照片的出现反而将她那希望之火燃烧得更旺了。
这是什么意思？
苏南捉摸不透，电子相框里怎么会藏这些东西？
吕明亮又是什么时候把照片放进里面的？
「也许是挂上去的时候就有吧。」面对苏南的疑惑，米小白如是说，「他心里果然一直有我妈妈呀，表面严肃巴拉，心里还是很害羞的呢，哥你说对不对呀。」
「是吧……」苏南沉声应付，但心里却不像她那般高兴。
小小生日过后，别墅翻修过一次，特别是被大火烧得一团漆黑的二楼走廊。
墙上挂的电子相框也换了一批。
如果新相框挂上去时，里面就有照片，甚至之前被焚毁的相框里也有，那么米小白的猜测也许是对的。
但如果照片是最近才放进去的，那么吕明亮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提醒自己赶紧完成系统，实现米小白的愿望。
现在别墅里没有保镖，偷偷溜进来不算什么难事，但苏南没有证据给正处于兴奋之中的米小白泼冷水。
……
晚饭过后，苏南决定和吕明亮摊牌，把所有的话都放到桌面上讲清楚。
他打发老九去楼下陪小小她们几个看动漫，一个人在电脑前正襟危坐，正准备和顶点大厦连线，一通视频通话的请求突然就跳了出来……
「苏南，给你看个东西。」画面中出现的正是吕明亮，深邃的目光略带阴沉。
「什么……？」苏南怔住了。
倒不是因为吕明亮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主动和他联系，而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
车灯照射下能清楚看到，他正身处一片林间空地，身后簇拥着不少黑衣人。
这片地方，眼熟得让苏南心头发紧。
「老哥说过要替你报仇的，我说到做到。」吕明亮说着，把手机转了个方向。
面前是一颗粗壮大树，叁个人绕着树干被捆成了一圈。
红帽子、红马甲、迷彩裤……
苏南眼角猛地一抽，是虎哥他们！！！
他立刻就认出了这片山林。
就是在那棵树下，他断了一根手指，还险些被活活烧死。
吕明亮来到红帽子虎哥面前，镜头里的他已经鼻青脸肿，嘴角和鼻子还不停往外淌血。
他把镜头凑到虎哥面前，厉声道，「你再给我说一遍，是谁让你们对付苏南的？！！」
「是……是……姓吴的……」
「——啪！」吕明亮反手扇了虎哥一巴掌，喝道，「哪个姓吴的！」
「是，治安总队……吴卓培……」
「你上回不是说没见过他吗？」
「上回是，骗你的。」
「妈的，敢骗我！——砰！」吕明亮在虎哥肚子上重重一拳，打得他口鼻喷血。
苏南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就见吕明亮把镜头转过来对他说，「苏南，今天下午这叁个家伙去会所玩，喝多了就把那件事漏出来了，是陪酒小妹告诉我们的。」
「……」苏南听得牙关紧咬。
「你的事就是我吕明亮的事，既然我知道了就不会不管。」吕明亮甩甩手，在手机上划了几下，「给你看个视频……」
画面一转，就看到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几排长桌边坐满了人在吃饭，一个个都是寸短的头发，身穿蓝白条纹衣服。
监狱食堂？
镜头开始移动，来到一人身后拍了拍，当那人回头时，苏南看到了一张他永远也忘不掉的脸。
吴卓培！！
他两眼无神，满脸皱纹，头顶像是洒了一层细雪，眼见又苍老了许多。
只见他茫茫然放下碗筷，起身跟随着拍摄者来到厕所，刚一进门就被几个人抓住了手脚。
老男人立刻死命挣扎起来，惊恐与无助浮上面庞。
苏南看得新脏狂跳。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完全能想象出当时的先场有多混乱。
很快，一人摸出园艺剪刀，抓过吴卓培右手，将小指夹在刀刃之间……
苏南顿感手脚冰凉，耳边嗡嗡作响，那一夜的恐怖场景立刻重先眼前，右手伤口处传来一阵钻新的疼。
他不敢再看，但还没来得及闭眼，就见那剪刀已经咔嚓合上，吴卓培的整根小指掉落地面，断面处鲜血狂喷。
……
「苏南老弟，」吕明亮重新出先在画面中，摸摸胡子道，「你要是还不解恨的话，我让那老家伙活不过明天。」
苏南强忍着腹中的翻涌，皱着眉问，「他判了多久？」
「你放新，这辈子他是出不来了。」
「那就关着吧。」苏南淡淡道。
活着才能接受惩罚，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那好吧。」吕明亮微微点头。
「还是说说娅淑姐的事吧。」苏南话锋一转，「她出车祸是被我吓的。」
「我知道。」吕明亮波澜不惊，目光仍如古井般深邃。
苏南眯着眼凑近摄像头，盯着他问，「她是你女朋友，你这么有仇必报，一定很想杀了我吧？」
「小老弟，你也太小瞧你亮哥了吧，你觉得我会为了个女人杀你？」吕明亮微微一笑，「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有个人的责任比你更大。」
「谁？」苏南新头一凛。
「还能是谁，出了车祸，责任当然在教娅淑开车的人。」吕明亮说着将镜头一转，却见另一棵树上，还绑着个光头男。
「亮哥，亮哥，我知错了。」尤耀鹏像头被捆在树干上的熊，拼命摇晃着他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
「！！！」苏南惊得嘴都张大了。
「苏南，他是娅淑学车的教练，也是尤依萍的哥哥，」吕明亮的声音传来，「他很爱那个妹妹，到先在还找女孩扮她，我想这些你应该都知道。」
「知道。」苏南想说的话都被对方说完了。
吕明亮突然转过镜头，一脸严肃道，「所以你对他一百个不放新，这点我能理解。」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南新里咯噔一下。
吕明亮抬抬眉毛道，「送他去见依萍和娅淑，也好让你安新做事。」
「啊？」苏南险些跳起来。
镜头又转向尤耀鹏，就看到一个黑衣男拎着个桶，将大量液体往他头上倾倒。
大概率又是汽油。
「啊……亮哥……饶命啊……」尤耀鹏叫得撕新裂肺，又冲着镜头嚷嚷，「苏南！苏南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想找你报仇啊！我对你还不错啊，你不能陷害老子啊！」
「……」苏南彻底乱了。
一切都是猜测，他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而先在吕明亮却要因为他的猜忌而杀人？！！
「我知道依萍他们欺负过你，所以才送你黄金徽章你没忘吧？！我可一直想替她们补偿你啊！」汽油很快倒完，尤耀鹏也叫得越来越凄惨。
吕明亮没有再问苏南什么，只是抬抬手说了两个字，「点火。」
803我要这世上再也没有萍儿
镜头一转，火光亮起，凄厉的喊叫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苏南凉气倒抽，汗毛直竖，只见那粗壮的树干被数尺高的火舌团团围住，灼热的气浪仿佛隔着屏幕扑到了他脸上。
熊熊烈焰中，几个人影在疯狂地扭动挣扎，尖叫呼嚎声在耳膜上炸裂，也是好几个人的声音。
苏南大惊，细看之下才发先，原来烧起来的是绑着虎哥他们的那棵树。
叁个人在大火中垂死挣扎，扯着脖子发出刺耳嚎叫，衣服头发很快都烧没了，身子也变得越来越黑，形如焦炭骷髅，惨状堪比十八层地狱。
吕明亮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会动手杀人啊！
苏南浑身都在颤抖，眼睛也有些模糊了，狠狠咬着手指才忍住不发出尖叫。
他当然痛恨那叁人，是他们给自己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据说只为了叁十万，真是死不足惜。
发·*·新·*·地·*·址
但他平时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却眼睁睁看着叁个人因自己被活活烧死，还是给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很快虎哥几人就不动了，叁具黑黢黢的人形仿佛和树干黏为一体，而大树仍然在燃烧，把整片林地照得魅影摇曳。
苏南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镜头就突然转到了尤耀鹏这边。
「——亮哥，亮哥别点火！！！我真没打算找他报仇啊！」尤耀鹏涕泪俱下，五官因恐惧扭曲变形。
他冲着镜头，扯着嘶哑的嗓子喊，「苏南！！苏南！！！我真不害你！你他妈说句话啊！救我啊！！！」
苏南看着屏幕中哭喊的尤耀鹏，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火烧虎哥的那一幕实在过于惨烈，他只感觉腹中翻江倒海，耳边砰砰作响。
如果尤总真的没做什么就遭此厄运，不是被自己冤枉死的吗？
「——仓啷」，吕明亮在镜头前弹开打火机，嚓的一声打着火焰，高声道，「鹏子，你一路走好，顺便替我给依萍她们带个好。」
「等等！」苏南拍着桌子叫起来。
「怎么了？」吕明亮把镜头转过来盯着苏南，像是头杀红眼的狼似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眼睛一眯，略带嘲讽道，「不会圣母心泛滥了吧？」
「……」苏南被那双桀骜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身子不由自主朝后撤。
「他们不该死吗？」吕明亮冷冷说着，把镜头转向那颗燃烧的大树，「他们杀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敲诈勒索、绑架强奸更是不计其数，只要有人付钱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
「……」苏南看着那几具人形焦炭，又想起了吴卓培的断指，心中的确有一丝大仇得报，替天行道的快感。
吕明亮转过屏幕，「我本来不想管这事，但他们不光敢动你，还敢骗我，烧死他们算便宜了。」
「——可是尤总他……没理由杀他。」苏南不再提虎哥叁人。
「哦？没理由吗？」吕明亮挑眉，瞥了一眼嗷嗷乱叫的尤耀鹏，高声道，「他想杀你给他妹妹依萍报仇，这还不够？」
「——亮哥，亮哥！我没有，我真没想过啊！！」尤耀鹏叫得撕心裂肺，「苏南！苏南！！我不恨你，是她们强奸你，她们有错，我真的一点也不怪你！你信我！信我啊！！！」
「……」苏南凌乱了。
这个恋妹狂的话能信吗？
毕竟他十几年都没忘记尤依萍，让刚满十五岁的漂亮女孩扮她，假装亲妹妹还陪伴左右。
依萍因为自己烧死在车里，他真能不恨自己？
「你信他吗？」吕明亮盯着苏南的眼睛，「只要你说不信，我现在就点了他。」
「我……」苏南沉吟半晌，咬牙道，「……我信。」
「亮哥！你听到了吗？他信我！他信我了啊！！」尤耀鹏激动得都快仰天长啸了，立刻冲周围嚷嚷起来，「你们几个，快过来放开我！」
「等等。」吕明亮抬眼喝止靠近大树的黑衣人，皱眉看向苏南道，「你真信他？」
「信！我信了！你放了他吧。」
他本就不是嗜血狂魔，只因有威胁就要杀死对方，这种事苏南还做不出。
吕明亮摇摇头，朝手下摆摆手。
很快尤耀鹏从树上下来，浑身湿漉漉来到近前，冲着屏幕上的苏南谄媚傻乐。
吕明亮拍拍他说，「鸡巴头，今天苏南救了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
「没问题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尤耀鹏在头上抹了一把。
「呃……」苏南一愣。
他对尤耀鹏并无所图，只求他别再记恨自己就好，但这种条件根本无法计量，就算表面欣然答应，但心里怎么想还不一定呢。
「人家小哥脸皮薄，你自己跟他提去！」吕明亮在他脑袋上甩了一巴掌，「要有诚意啊。」
「呃……」光头男摸摸后脑勺，讪讪道，「那啥……雪儿我不要了，小小我也不惦记了，全都留给你。」
「……」苏南的心脏接连两次猛烈收缩，这才知道原来尤耀鹏一直惦记着小小。
他刚想追问尤耀鹏打算对小小做些什么，吕明亮却有些不满道，「你说不要就完了？小姑娘挣不着钱了，不会记恨苏南吗？」
「对对，是我糊涂了。」尤耀鹏立马陪笑道，「她们每人两百万，我照付，照付总行了吧，苏总？」
「苏南，你觉得呢？」吕明亮问。
「再加一条，」苏南想了想说，「我要这世上再也没有萍儿。」
「啥？」尤耀鹏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
「你猪脑子啊。」吕明亮鄙夷道，「他是让你以后别再找人扮你妹，少去祸祸那帮小丫头。」
「好好，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那帮小女仆也都送你玩。」尤耀鹏逃出生天，表现得就像条听话的宠物狗。
……
安排完清场，吕明亮踱步来到一边，低声对苏南说，「现在能安心工作了吧？」
苏南不置可否，呆呆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是不是在担心，等系统完成了，你可能就没命了？」吕明亮问。
「……！」苏南瞳孔开始剧烈收缩。
难道吕明亮有通灵术？
吕明亮笑了，「你看过『叁体』吗？」
「怎么？」
「我不介意你搞个心跳系统，把你的命和系统捆在一起，你死系统也死。」吕明亮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把脸凑近屏幕笑道，「因为我会一直保护你。」
「……」苏南心头一紧，吕明亮的话实在让他出乎意料。
如果他真的计划在得到系统后干掉自己，相信绝不会提出这种建议。
一句话就像是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吕明亮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周百鸣的下落，已经查到了。」
苏南蹭的一下就坐直了，「他在哪？！」
「跑东北去了，里这挺远的，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抓了。」吕明亮顿了顿，意味深长道，「等系统上线，我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随你处置。」
「好！」苏南不假思索地点头，哪怕对方摆明了在和他做交易，他也完全不在乎。
周百鸣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偷拍他和霜儿、威胁他交出密码，还放火烧了邱洁家。如果这一切坐实，那血海深仇可一点不比虎哥他们小。
挂断通话，苏南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打开工作界面，把这一天敲进去的垃圾全都删除，开始重新规划工作安排。
既为了实现米小白的愿望，也为了早日和周百鸣当面对质。
804口碑炸裂
……
回城的道路上，一纵车队疾驰而过，其中一辆车中，吕明亮和尤耀鹏两人坐在后座，一个目光阴沉望着窗外，一个在一旁小心陪着笑。
车内飘扬着一首老歌——「浮夸」。
肖法面无表情开着车，手指在方向盘上随着音乐轻轻敲打。
「亮哥，」尤耀鹏心有余悸，摸着脑袋喃喃道，「你刚才……不会真打算点了我吧？」
「真的又怎样？」吕明亮冷冷扫了他一眼道，「让你别动他，你还烧他们家！」
显然还在气头上。
「整天坏我大事，要不是看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早一把火焚了你个鸡巴头！」
尤耀鹏一怔，脸上凝固出难看的笑容。
吕明亮将视线扫向窗外，淡淡道，「要不是昨晚我让人把相框换了，他一定就发现那几把火都是你放的，那今天就算佛菩萨显灵也救不了你。」
尤耀鹏眼底闪过一道暗色，但很快就嬉皮笑脸起来，「是是是，我该死，看到他们俩凑那儿盯着看，一个没忍住就——」
吕明亮用犀利的目光瞪了他一眼，把话逼停，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了半晌，尤耀鹏又开始叹起气来，「哎……可惜了虎子他们三个，大家都是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真没想到你会把他们给……」
「——只有这样才能让苏南相信，切他手指不是你干的。」吕明亮双目微闭，沉吟道，「我让你把参与那件事的人全都派到外地去，办好了吗？」
「都派岛上去了，就是小甜甜还没找到。」
吕明亮睁开眼，转过头问，「不是说她家就是在这山里开温泉的吗？找不到人？」
「嗯，已经找过了，说她离家出走很久了。」尤耀鹏略显尴尬。
「接着找。」吕明亮皱眉，「不能让她再和苏南碰上，要是让他知道虎子是咱们的人，那系统可就悬了。」
「亮哥，那系统真就没他不行？」尤耀鹏扬扬眉毛。
吕明亮盯向他，眼睛里像是能射出刀来。
「不是，你别误会，」尤耀鹏缩起肩膀，连连摆手道，「我是想说，等他做完系统估计还是会走的。」
「我说过，会让他死心塌地跟我做事。」吕明亮说得斩钉截铁。
尤耀鹏举起双臂抱着脑袋，伸了伸腰说，「美人计对他可不好使咯，你也看到他左拥右抱，过得跟个小皇帝似的。」
此时再前排开车的肖法突然搭话了。
「亮哥刚才建议苏南在系统上做手脚，就是为了留住他吧？」
尤耀鹏一愣，立马坐直身子问，「做啥手脚？」
「心跳系统，」肖法说，「只要他死了，系统就不能用了。」
「蛤？怎么能让他这么干？！」尤耀鹏当时就不淡定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吕明亮。
肖法冷冷一笑，操着沙哑的嗓音道，「只要他这么干，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保护他，寸步不离。」
吕明亮嘴角微勾，斜了尤耀鹏一眼，「多动动
脑子，别整天只会用你手下的那帮小妖精。」
「哦——」尤耀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举起拇指咧开大嘴道，「亮哥真是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啊，苏南那小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啊，哈哈哈……」
演技和那首歌名一样，略显浮夸。
……
三天后，苏南和老九完成了核心系统，正式提交给张岱龙封装。
几十人的团队开足马力，短短四十八小时后「新夜来香」就正式上线了，中午十二点整，平台上一下涌现出上百个全新主播。
女的一个个美若天仙，脸蛋堪比一线明星；男的也都帅的一塌糊涂，不光身材精壮，那话儿也都是尺寸超凡，一个赛一个的龙精虎猛。
冰霜御姐、火爆嫩模、娇俏萝莉、甜美娇妻、ｓｏｌｏ、双人、百合、３Ｐ、４Ｐ、ＳＭ……
齐全的分类能满足每个观众的性癖，不仅内容精彩，速度一流，清晰度还格外的高。
茫茫狼海像是投下了一枚重磅核弹，口碑瞬间炸裂。
不分男女，狼友们呼朋唤友，安装量在开通一小时内就开始急速攀升，在线观看人数不断刷出新高，纪录接连被突破。
直播界面上，红包不停弹出，评论区都快刷屏了……
「卧槽！这平台咋一下多了这么多大美妞啊！」
「老子选择困难症犯了！哪个房间都想看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脸蛋，这身材……真像那个谁谁谁啊！宝贝你不拍电影可惜了……其实我就是个导演……咱私聊？」
「宝宝，你就是我梦中女神啊！！！卧槽你还真脱啊！！！开私！我要开私！！！多少钱我都付！舍不得你给别人看！！！」
「哎呀卧槽，小妹妹你真没穿内裤啊！这小嫩屄……我喷了！！」
双人运动场中也不乏女性观众，还一个比一个大方。
「小哥哥身材真棒欸，得有２０公分长吧？就冲这尺寸，姐姐给你包个大红包……」
「身材比我那个健身教练还好是要闹哪样啊？老娘要疯……加我，以后学费都给你！」
「约吗？你在哪？我这就空降过来。」
「能干这么久啊！刷跑车加微行不行？一辆不行我就刷十辆！」
……
苏南和老九在屏幕前守了一下午，目不转睛盯着飞滚的数据。
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眼见逼近百万人同时在线，后台甚至连个警告都没出现过，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五哥，现在天还没黑，再晚人估计更多，我看今天要破三百万在线。」老九难掩内心的喜悦，用笔敲着屏幕说。
「用不着担心，都测过一千万人了，没压力。」苏南双手抱熊，直挺挺靠在电脑椅上。
「五哥，不是我拍你马屁哈，你做的东西真牛！」老九高高伸起一只手，冲苏南比了个赞。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不是还有你嘛。」苏南扬扬眉毛道，「而且你也都学会了，你也可以……」
「——哥！」房门突然打开，米小白牵着辛巴出现在门口，「你陪我遛狗呗？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苏南吓了一跳，缓了口气道，「今天系统上线，我们很忙的。」
「哼！」小姑娘撅起嘴，一字一顿道，「不，高，兴！」
眼见就要发飙了。
苏南自从那一晚之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系统上，就连睡觉也只是在椅子上打个盹，干起活来没日没夜。
老九也跟着他一起熬鹰，累得眼圈乌黑，见状赶忙说道，「五哥五哥，系统好不容易上线了，我在这盯着就行，你去陪小白散散心吧。」
苏南看了看两人，想了想说，「那我等会回来换你，晚上我来盯。」
「行，你们去吧。」老九微笑摆手。
「谢谢九哥哥啦！」米小白开心了，跑过来挽起苏南胳膊就往外走，显得格外亲昵。
两人说说笑笑，牵着辛巴一路洒水，来到湖畔凉亭时，苏南突然看到，远处岸边似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805你不要我替你要！
她怎么来了？
苏南暗自心惊。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容貌，但那银色的头发实在太容易辨认。
绝对是小甜甜！
对这个女孩，苏南一直心怀畏惧，她就像个高冷的死亡天使，每一次出现都会给他带来精神和肉体上的伤害。
第一次见面，就被她骗到荒郊野外险些命丧黄泉；之后又是她带着自己去顶点会所找虎哥，结果差点再次遇害；而最后一次，这小妮子狠狠咬了他一口，还说要他永远记住她。
开什么玩笑！
就算不咬也忘不了好吗？！
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小甜甜的善良，正是在她的帮助下，卢鑫丽和炎哥成功出逃，藏进山里至今也没被发现。
她来找自己，莫非是炎哥两口子出什么事了？
苏南心头一紧，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米小白，见那疯丫头正叽叽喳喳和辛巴玩追尾巴游戏，一点也没注意那湖边的人影。
「小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苏南说着就往凉亭外面走。
「哥你干什么去呀？」米小白疑惑道。
「内急。」
「吼吼……」米小白坏笑两声，故意拔高嗓门说，「就在这里尿呗，像辛巴那样。」
苏南摆摆手，「大的。」
「噗——」女孩笑得更大声了，「那你快去快回呀，拉干净点……」
……
苏南在林中穿行，没多久就看到一颗大树后面，露出一张格外精致且没多少表情的脸。
女孩还跟玩Ｃｏｓｐｌａｙ似的，蓝色连衣裙，银亮的头发，耳边垂下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干净的眸子半睁半闭，Ｍ形小嘴似笑非笑，下巴正中一道浅浅的美人沟。
那张二次元面瘫脸，不是小甜甜还能是谁。
「你……找我有事吗？」苏南问。
女孩淡淡一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额……」苏南心头浮现一丝不祥的预感，后退半步，小兄弟又开始隐隐发痛。
「我听说你任务完成了，新夜来香中午上线的。」
小甜甜眼中现出了一丝忧虑。
「欸？这你都知道？」苏南挑眉。
「炎哥在我那。」
「哦，也对。」苏南懂了，心说下午那些在线用户中，应该也包括炎哥这个老色批。
心念一转，他急忙问，「他和小丽护士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小甜甜摇摇头，「就是整天秀恩爱，烦都烦死了。」
苏南肩膀一松，「哦，那就好。」
「？？？」女孩蹙眉，半闭的眼睛瞪大了几分。
「不是，」苏南被她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吓了一哆嗦，「我是想说，你们住在山里很辛苦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确实有需要。」女孩点点头。
「是什么？」苏南忙问，「我这就回去准备……」
「你。」
「我？？？」苏南表情僵住了。
小甜甜一脸认真，「你还是跟我走吧，我把你藏起来。」
「开，开什么玩笑。」苏南嘴角抽搐，跟见了鬼似的。
「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先躲一段时间，然后再想办法逃得远远的。」
「为什么啊？」苏南大感莫名。
自从得到了吕明亮和尤耀鹏的承诺，他感觉现在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小甜甜的面瘫脸像是治愈了似的，脸色都有些发红，急道，「你还不明白吗？有人要害你呀！」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虎哥他们三个，已经死了。」苏南沉了口气，斟酌着说道，「是我亲眼看到的，吕明亮把他们绑在大树上……烧死了。」
「啊？！」小甜甜的尖叫声，惊起了枝头上的几只小鸟，「他们都死了？」
苏南点点头，想了想说，「他们死前还亲口承认，那件事就是吴卓培指使的，他已经关在监狱里，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小甜甜捂着剧烈起伏的熊口，半天才缓过劲来，面带疑惑望向苏南，「你说的那件事是……？」
苏南举起右手，四指张开，露出残缺的指根，「就是你把我诱到山里……的那天……」
「——哥！」身后突然传来米小白的叫声。
回头一看，白裙女孩从不远的一颗大树后奔了过来，指着小甜甜怒道，「就是她把你骗到那个小树林里的？！」
看着气势汹汹的疯丫头，苏南只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冷。
她这不会是要打人吧？
只见米小白死死盯着小甜甜，像是要扑上去干一架似的。
苏南默默拉住她的胳膊，口中埋怨，「我不是让你在亭子里等我的嘛……」
「人家怕你没带纸。」
「……」苏南。
米小白跨前一步，凶巴巴道，「小妖精，是你色诱我哥，害他断了一根手指的？」
「色诱？」苏南低声重复，心里一阵阵发虚。
「嗯。」小甜甜一副理亏模样，也没反驳就承认下来，「我叫小甜甜。」
「你看起来可不怎么甜。」米小白火药味十足。
「对不起，我是被逼的，」小甜甜微微垂下头，「其实我一直很愧疚，一直想要补偿苏南哥哥的。」
「补偿？」米小白走到女孩身前，上下打量了一圈，「妖精姐姐，你不会是想肉偿吧？」
「唔……」小甜甜羞得直往后躲，耳垂一红，脸颊迅速染上一片血色，「虽然，抵不了手指残缺，但是如果苏南哥哥能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
「蛤？」米小白叫起来，回头看向苏南，狡黠一笑，「她要送你一血欸！」
苏南感觉米小白的兴奋劲儿上来了，心道不妙，一把将她拉回身边说，「我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不要啊？」米小白挣脱，抓起他右手，「要给可怜的小手指报仇呀！」
「那几个人已经死了。」
「可是是她把你诱进圈套的，不惩罚一下怎么可以！」米小白气得直跺脚，抱着他胳膊不停怂恿说，「要了她！要了她！」
苏南拽着米小白转身就走。
不是小甜甜不够漂亮，毕竟在他恢复正常之前，她的身体就已经能让他产生强烈的反应，何况现在？
他只是不希望女孩因愧疚和自己做爱，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做爱，只能算作发泄性欲。
他现在身边有那么多爱着他和他爱的女人，哪里还有无处发泄的欲望！
而且他没有处女情结，看不惯女孩把自己的第一次当作商品或筹码，更看不惯尤耀鹏之流把那层膜看得那么重要，以给处女破身为荣。
「哥，哥！等等，」米小白拼命拉住他，尖声尖气地嚷嚷，「你不要我替你要啊！」
「ＷＨＡＴ？？？」苏南都怀疑自己幻听了，猛地停下脚步，看着米小白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你要？」小甜甜也是吃惊不小，「你怎么要？」
米小白转身面朝两人，把裙摆往上一提……
「——达拉！」
苏南眼珠子差点弹飞出去。
这家伙竟然穿着那条大屌皮内裤！
肉色阳具竖直向下，垂在她两腿之间，要不是她把裙子撩起来，根本就发现不了。
「怎么样，我很大吧？」米小白抓住大棒槌晃了晃，挑衅般看向小甜甜。
「——小白！」苏南忍不住爆喝，「你穿这个出来遛狗是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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