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相信阿姨一点儿都不知情,女人都对烟味特别敏感的哦,我想她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哦,要真是那样倒挺好的,呵呵。
老头挺得意。
是阿姨说你今天忽然想起一些以往的事心情不好,我想肯定是我胡说八道、捕风捉影的一场梦境给你给惹的,我这是来给你道歉来的,都怪我,胡说八道。
不不,我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很多事情联想到一起,我也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且是很有可能,只是当时被愤怒和失落迷惑了眼睛,再后来也曾有过类似的猜测,可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去这么做,你们年轻一代人没法体会当时的那种囧迫和苦难,是一种看不到一点儿希望的那种绝望,所以更加无法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可是,那决定当时对你们而言是不是都解脱了呢?栗然插嘴说。
老头一傻,细细体味,徐璈嫁入的农家不是平常的农家,是当时颇有些权势的书记家,对于生活困苦而言,无疑是解脱了,如果当时的初衷还能够实现,就是能让自己通过大学这个跳板跳出去,何曾不是一种双赢?小栗,你体会不了当时那种环境下,男男女女对感情的那种海誓山盟。
您的意思是,那个徐璈不会为了前面的那些而舍弃一段感情?但是,就算她不是,钱老师跟我说了,她的恋人呢?不也是因为在现实面前退却了吗?在你面前除了你们两对是屈服于残酷现实之外,还有活生生的例子,能说服你情感力量高于现实压力的吗?这不是谁对谁错的事,人是社会动物,面对选择的时候,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按照您的境界,这种理解你一定比我更全面,只是你成了当事人,当局者迷让你迷惑了几十年。
当然,不是没有可能,当时的徐璈真是抱着一种绝望的心态做出的选择,她可以没有爱情,但是她要让爱的人脱离苦海,哎呀。
栗然忽然一惊,这些话是不经思索随口而出的,但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忽而就被自己设想的这段可能给感动了。
她不由惊叫一声,接着说。
因为政策的改变,她觉得她的牺牲变得没有意义和价值了,这也许是后来再也没有机会澄清她当初的意愿的原因了,因为在考大学已经成为每个人的权利的时候,再解释当初嫁人的原因时,没准会沉浸在愤怒和嫉妒中的你的一番谩骂和嘲讽呢,换了我,我也会从此绝口不提此事了,何况他们已经开始居家过日子了。
栗然说。
可是她的牺牲怎么会是没有意义和价值呢?这样的牺牲撼天动地,比之海誓山盟要更了不起吧?赵老师坐在沙发上双眼血红地盯着她。
当然是。
栗然很坚定地说。
像,真像。
他悄声说,不过栗然没听到开始,他是坐在她正面,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从耳翼一侧平滑下来优美的脸颊曲线,肌肤洁白无瑕,令他不敢直视,而当栗然开始侃侃而谈的时候,身体转了个方向,对着床铺像是在发表演讲似地放飞自己的思绪,组织语言,这个角度让他将注意力从脸上滑下来看清了她的玲珑浮凸,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是这样子走进房里来的。
栗然没有注意他的目光,继续说:不论当初如何,你们都已经进入不惑了,有机会最好见个面,听说他们过得也挺好,这样岂不是了却了一段心愿、一段遗憾吗?真像,他又说了一句。
这回,栗然听见了,悄然一笑:真的吗?就是说话的神态也像。
他说。
你说像那就可能真有些像了,阿姨一直说,我还不信呢,如果是这样,以后有机会我也要见见这位曾让你倾慕至今还念念不忘的,是何方仙女,呵呵。
其实,两个人自打见了面就没说过几句话,刚才说的比两三天加起来还要多,而且说的内容还比较异样,无形中多少拉近了一些距离,栗然说笑间也轻松起来。
直到无意间看到赵老师偶尔有些躲闪的目光和神色,霍然想起自己身上穿着的裙子有多尴尬,马上站起来,故作轻松地告辞:好了,阿姨嘱托我的事,硬着头皮算是交了差了,赵老师您没事了吧?那早点儿休息,我向阿姨交差去了。
赵研起身送她,跟着她走到门口,栗然开门的时候往后退了半步,她不知道赵老师是一直跟着她,绕过床过来的,这一退竟然撞上了跟过来的赵研,他赶紧扶住她,栗然惊呼一声,松开门把手,转身想道个谦,却见他脸上神色甚是奇怪,眼睛竟然是湿润的,不由有点儿揪心的感觉,轻叹一身,心想:这下可好,原本是来劝慰的,一来一去的,没准弄得更闹心了。
小小的门厅光线不是很亮,赵研宽厚的身体基本把房间光线挡掉不少,栗然的手还被他抓在手中,朦朦胧胧的小空间气氛瞬间有点尴尬,她有些嘲讽地开玩笑说:是不是要拥抱一下告别啊?赵研悟觉,尴尬地一笑,赶紧松开手站到一边。
栗然眼睛有些嘲弄地看着这个老男孩儿,心里却涌上一股柔情,她跟上去,伸出双臂抱住赵研,说:那就抱一下。
这个举动出乎赵研意外,他几乎昏厥过去,开始的时候双手僵硬地不知放在哪里,可是马上被扑面而来的温柔馨香唤醒了,不由紧紧地拥住栗然。
栗然被拥得紧紧的,几乎无法动弹,她轻轻地拍他的肩,说:好了好了,我可不是你的徐妹妹。
接着,她感觉肩上脖颈有点凉凉的,他流泪了他竟然流泪了。
栗然的心无缘由地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