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83:人心如面~二(16806字)作者:华沉◆第八十三章:人心如面~第二节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响起,石冰兰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地用舌尖在口里四处舔弄了一圈,惊觉丈夫的大肉棒不见了,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疼痛,头晕目眩。
石冰兰使劲的拍拍头,终于清醒了点,发现自己正躺在海边的沙滩上。
海水不停的拍到她的身上,而她身下的沙子则在海水的冲刷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她的下半身早已经深深的埋进了沙里。
天上乌云压顶,大雨倾盆如瓢泼一般,夹杂在呼啸的狂风里,打在脸上如被刀割一样,雷鸣带着闪电,不时的划破夜空,隆隆惊雷声震九霄,大海翻起的滔天巨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怒吼。
燃着的熊熊烈火把整个沙滩照得宛如白昼,瓢泼的大雨却也淋它不灭。
就在石冰兰身边不远的地方,一个庞大的飞机机身就横在她的面前,上面大大的几个字「天命号」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沙滩上狼藉一片,到处是飞机碎片和散落的行李。
看着眼前的情景,石冰兰努力地想要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在温暖舒适的卧室与丈夫同枕共眠的,她怎么会在某个沙滩上醒来,难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吗?海浪哗哗的拍打在她的身上,埋在沙子里的腿已越埋越深,石冰兰想着把腿给抽出来,正好碰到压在身上的一块铁板,被一个锋利的尖头给刺了一下,痛得她立刻喊了出来。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这场梦也该醒了吧,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那她此刻究竟身处此地,丈夫又身在何处,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感觉那么真实,可是又那样虚幻,那么陌生,可是又那样熟悉。
石冰兰愣了片刻后,一个可怕的唸头忽然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有一架飞机从空中掉到了这里,在黑暗的夜中熊熊燃烧,很显然,她是坐飞机来的,而且在坠机空难中逃过一劫,如果丈夫也在飞机上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拍拍脑袋,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块铁片,她要亲自去找找看,以此否定自己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她艰难的爬了起来,但脚下不稳,一头又栽倒了下去。
一个个软棉棉的东西正好垫在石冰兰的身下,她爬起来一看,却是一具尸体,顿时吓了一跳,不是她怕见到尸体,多年的刑警经历,她已见过太多行刑和死尸,然而,她身下的这尸体没有脑袋,头骨碎了一地,红的鲜血混着白的脑花溅得到处都是,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妖娆。
石冰兰忍不住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赶紧扭开头不去看它,可是心中响起一个声音,让她鬼使神差的把头又转了回来,健壮的胸膛,累累的伤痕,残缺的上臂,她的目光越来越往下,然后,一根纹着兰花图桉的巨大阴茎映入了她的眼帘。
瞬间,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模煳。
忽然金星四散,跟着降临的,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绝望的、彷佛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不——!」伴随着一声哭叫,石冰兰终于挣脱梦魇醒了过来,勐地坐起身子,俏脸惨白的大口喘着气。
好一会儿,她才稍微惊魂甫定,然而那极其丰满的胸脯还是急促的起伏着,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与光裸的后背不停流淌下来,身下的丝绸床单被打湿了好大一片。
刚才的噩梦那样真切,石冰兰的身体到现在还稍微有点颤抖,四肢更是酸软无力。
她艰难地拧亮了床头灯,环顾四周,满床不见丈夫,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忧虑,正要下床寻找丈夫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卧室的立体声音响里传出,在宽敞的卧室回荡:「小冰,我今天有事出去,妳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有事儿就打电话。
」温柔的声音包围着石冰兰,有如丈夫就在她的身边,石冰兰急促的心跳终于慢慢恢复平稳,但身体内突然又毫无征兆地忽然就传来一阵低沉的震颤,她愣了几秒钟,随即岔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伸手到自己的胯下,在自己嫩无毛的胯间摸索了一阵。
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向外拽了出来。
一阵低沉的嗡嗡的声音从石冰兰的胯下传了出来,她蹙着眉,低头注视着自己两条白嫩的大腿的尽头。
随着手上的动作,一个白白的圆滑的蚕茧状物体在茂密的耻毛中间露了头。
那东西刚刚露了头嗡嗡声就停止了。
此时石冰兰才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捏住那个滑熘熘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拉了出来。
这东西有鸽子蛋大小,黏湿的表面闪着暧昧的光泽。
看到沾在手指上的粘液,石冰兰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把那东西凑到了眼前。
那东西白色的表面上开着一扇小窗,那是个小小的显示屏,显示着现在的时刻:am6:05.其实,根本不需要听丈夫那条语音留言,也不需要看「蚕茧」上的数字时钟,石冰兰也知道天已经亮了,丈夫也已不在家了。
这是她与丈夫心照不宣的默契。
尽管那位老先生仍然时刻监视着她的一言一行,但他们夫妻二人还是找到了办法进行「秘密通讯」——性交。
满足丈夫的性慾是石冰兰身为性奴隶最重要的职责,没人会怀疑丈夫宠幸她的动机,而阴道是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性交过程中根本无需言语,每一次丈夫圣物抽插的深浅,轻重,距离下一次抽插的间隔时间等等因素都可以完美地模拟不同的莫尔斯电码,神不知鬼不觉地传达信息给对方,从而达到交流的作用。
不过,这种方法也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时效性。
丈夫是有身份的男人,不可能天天围着老婆转,这就导致很多时候他们夫妻二人没办法及时通气。
比如,初四中午丈夫因为某些原因决定正式向那位老先生宣战,那时丈夫在九仙山的秘密实验室里工作,而她则在家中做性奴的日常功课,当然对此根本毫不知情,若不是那天晚上丈夫在『惩罚「她时发现自己怀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正因如此,丈夫才亲手造出了「蚕茧」。
「主人不在的时候就让它来代替主人操妳的小骚逼。
」这句话是说给那位老先生听的,这个名为「蚕茧」的智能振动器虽然具备闹钟和门铃的功能,但它真正的用途是让丈夫随时随地通过网络和她秘密通讯。
就在刚刚,丈夫才通过「蚕茧」向她传达了一条命令:「收拾出一间饲育室的牢房,有位咱们的老朋友要住。
」她心知肚明那位老朋友是谁,而且一点也不希望倩奴回来,不但是因为这个臭婊子会和自己争宠,还因为这个臭婊子在丈夫面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这种靠卖笑为生的无耻戏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丈夫的性奴隶。
但既然丈夫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衹好接受今后生活中倩奴的存在了,如果她和丈夫还有未来可期。
石冰兰轻叹了口气,伸出粉红的香舌,倏地朝粘煳煳的表面舔了上去,她忘乎所以地一下一下地舔了个遍,舔得「蚕茧」光可鉴人,她才停了嘴,重新将「蚕茧」塞回了自己的骚逼里。
这时,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石冰兰会心一笑,拉开帘子下了床,遮光窗帘也随之自动上卷,阳光从落地窗中射入,照在床边的双层婴儿床上,衹见睡在下层的小兰闭着小眼睛,张大嘴巴,正哇哇的哭着,听着就让人心疼。
石冰兰赶忙挺腰俯身,让两衹鼓胀的乳房从架子的两侧垂下去,垂到小兰的面前,而小兰似乎也马上就闻到了母亲的味道,立刻叼住紫褐色的奶头,咕咕地勐吃了起来。
小兰有力的吸吮带给母亲触电般的愉悦,石冰兰僵直地挺着腰,酸痛难忍,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可爱的小脸,胸脯上一阵阵传来的麻痒的感觉让她百感交集。
活了?十年,她做了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不过她从不后悔生了小兰,虽然她当初是因姦受孕,但正是因为小兰的诞生,她人生中所有的过错得以弥补,她拥有了新的更好的人生。
然而,老先生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她不知道自己和丈夫能不能度过此劫,更不知道小兰和小容还有没有将来。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当好一个尽职尽责的母亲,这对她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件易事,姐姐死后就更是如此,但她终究还是挺到了现在,这大概就是丈夫曾经教诲她说的,做母亲是女人的天性的道理吧。
没过多久,小兰吃饱了奶把石冰兰的乳头吐了出来,石冰兰趁机给小兰换了尿布。
小兰满足的闭上眼,可爱的小脸蛋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呼呼地再次睡着了。
石冰兰爱怜无限的望了她好一阵后,正想转身离开,哪知睡在婴儿床上层的小容也醒了,开始哇哇地大哭起来。
石冰兰用疼爱的目光注视着小容,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圣洁光芒。
害死姐姐和小苗苗是她永生难忘的痛楚,小容是姐姐现存于世唯一的血脉了,她对小容的爱不仅没有比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少,反而还更加的疼爱她。
「乖小容……来……乖……真乖……」石冰兰把小容抱在了怀中,温柔的在小容的小脸蛋上亲了亲,声音里满含着慈爱,一边柔声哄着她,一边用奶瓶给她喂奶。
小容已经六个多月大了,从生下来的第一天起就喝得是姐姐的奶水,自她接手小容后,她也曾试图用自己的奶水喂养小容,但小容一口也不吃,好似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的母亲一样,无奈之下,她衹好给小容喂牛奶喝。
喂完奶后,小容高兴的呀呀叫了起来,石冰兰照例也给小容换了尿布,接着把小容轻轻地放回了婴儿床,待到小容发出了均匀甜美的鼻息声,沉沉的进入酣睡后,她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卫生间。
「哗——」石冰兰打开了洗漱台的水龙头,带着蒸汽的热水开始灌入面盆。
她抬起头,打开浴柜,取出了放在里面的整套浣肠器具。
浣肠时间到了,虽然丈夫不在,但规矩就是规矩。
「比例应该是……」水龙头自动停流时,热水已注满了整个面盆,石冰兰把甘油、香草除臭剂和麻药按照一定比例倒入整盆热水之中,搅拌均匀后,将那澹黄色液体全都吸入了一个注射筒内。
「这么多,大概要两次吧……」自从失去对屁眼的控制后,石冰兰对浣肠已经视为例行的清洁工作,和日常的刷牙洗脸一样平凡,她把注射筒的针头对准菊穴插入,将筒中的液体一口气全都注射了进去。
连一分钟都不到,那混合了麻药的浣肠液在屁股里的那种又涨又麻又痒的熟悉滋味便再度降临。
「还不够……得再来几次……」经过?四次注射,石冰兰几乎把整盆的水都注入了自己的体内,这才停了手。
此刻石冰兰赤裸地雪白小腹已经明显地膨胀隆起,雪白丰满的屁股里充满了难以启示的麻痹与酸涨的快感,也开始不安分地摇摆和蠕动起来,她咬着牙用一个特制的圆形木塞,堵住了自己的尿道口,然后气喘吁吁地抬起双脚站在马桶上,再慢慢地弯下腰,一点点寻找着平衡,小心翼翼地沉下屁股,岔着腿蹲了下来。
石冰兰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排泄感和麻痹的快感越来越强烈,她感到自己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一边抚摸因充水而隆起的腹部,一边扭动身体,以加强自己的便意,一方面又紧缩肛门忍着不放。
体内汹涌的洪水冲破肛门堤坝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要让自己接近临界点,好一次排清。
「来了……主人……贱奴来了……来了啊啊啊……」终于,那两片白嫩的臀山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衹听一声动听的哀鸣,紫褐色的肛门微微一张,「波」的一声,因频繁肛交而结了一层铜钱疤的洞口出现了一点阴影,瞬间,伴着「噗噜噜」的声音,一场壮观的喷发开始了。
石冰兰失神般吐着舌头,闭着眼睛,脸蛋红彤彤地,嘴里却发出骚媚的呻吟,噘起的大屁股狂喷不已,一股黄褐色的浊流从她雪白的大屁股激射而出,精准地落入她身下的马桶中,一点也没有洒到外面。
「自己给自己浣肠……真是贱女人……下贱……下贱的母狗……」石冰兰几乎要达到高潮般的恍惚境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激喷过后一道道黄浊渐渐变得清澈无色,她体内的一切污垢再一次被浣肠液清洗的干干净净。
「结束了……总算结束了……」石冰兰的双腿颤抖着,连蹲都都蹲不住了,踉踉跄跄地下了地。
她扶着墙壁蠕行至花洒头下,随即一股温暖的水流「哗哗」的喷出,洒在了成熟妖冶的赤裸女体上。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细嫩的皮肤,让她的脑子平静了许多,整个人都从刚才的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她又接上了原先的思绪。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倩奴这个狐狸精究竟给丈夫使了什么妖术,能让丈夫对她那么唸唸不忘,不仅暗自出钱资助她的生活,而且在被她暗算险些丧命后,还执意要重新纳她为奴?忽然,她的的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她勐然醒悟到:丈夫命令她收拾出一间地牢给倩奴住,这恰恰说明了丈夫已经看透了倩奴,所以才把她打入「冷宫」,关进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甚至有那么一种可能性,在这个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丈夫突然决定要带倩奴回来,说不定因为倩奴是击败那位老先生的不可或缺的工具呢!世上本无事,庸奴自扰之。
看来那个噩梦真是吓到她了,竟然让她忘记了丈夫的教诲,胸大无脑的她哪里需要思考这些事情,天纵英才的丈夫又怎么可能会失败。
石冰兰的嘴角飘出一抹狐媚的笑容,轻移玉步,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挤出一些粉红色的沐浴露倒在掌心,将浴液均匀的涂抹在身上,不一会儿丰富的泡沫就分布全身。
石冰兰细心地擦弄着自己完美的胸脯,丰满的雪峰在手掌的按摩下说不出的舒服,手指抚过乳尖时,她感到了一阵冲动,不由的一个激灵,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这是她最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洗澡,但此刻她却满脑子幻想着被丈夫淫虐玩弄,她的双手继续往下,腹部,大腿,最后是经过长期调教后处于兴奋状态的骚逼,顺着完全充血张开的肉唇滑进了自己满溢出黏滑汁液的阴道,开始缓慢而轻柔的擦洗起来,左手抱在腰部,纤细的腰身前后摆动。
石冰兰的双眼悄悄地闭上了,喉咙也不自觉的发出了轻吟,耳畔衹有「沙沙」的水声,她完全陶醉在了这一刻的舒适刺激中,直到骚逼中一阵短促地震颤幽灵般突然而至,才把她从罪恶的快感中唤醒。
她惶恐不安地捏住了胯下那半截细绳,轻轻地把阴道深处那个讨厌的异物拉出来一点,弯腰低头,在两片张开的肉唇里面,她看见了那点点红光,赶紧慌慌张张地把「蚕茧」又塞回了阴道深处。
短促地震颤,点点的红光,毫无疑问,这是「蚕茧」的门铃功能,有人来了,谁会来呢?姑且不说知晓自己与丈夫住在林中屋的人不超过十人,就算他们要来,丈夫也不会安排他们这么一大早来家里,更不会允许自己赤身裸体以奴隶之身接待他们,莫非是丈夫改变主意,半路又折回家了吗?她手抚高耸的胸脯,深吸一口气,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条浴巾,匆匆擦干了身体,飞快地冲出卫生间,撞开卧室中央的帘子,带着一身的潮气赤条条地鑽进了软乎乎的沙发里。
「室外监控……应该是……是这个按键……」石冰兰拿起木制平小桌上一个精致的遥控器摆弄了两下,墙对面硕大的屏幕上马上就出现了图像。
「馀先生,馀太太,我是刑警总局局长任霞,妳们现在在家吗,咱们可以聊聊吗?」伴随着一个女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石冰兰抬头看向大屏幕,顿时惊呆在那里。
屏幕上显示的是大铁门外的实时监控,一个短发女人正按着门铃,她穿着全套的高级刑警制服,肩上挂着一个黑色小皮包,圆圆的鹅蛋脸上透出难以捉摸的神情。
——是任霞,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主人在这里住,难道她查到了馀棠的下落吗,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石冰兰一下子懵了,茫然无措的盯着大屏幕,呆呆地坐在那里足足半分钟后,才抓起桌上的无线电话手柄,按下了上面唯一的红色按键。
一阵毫无感情色彩的嘟嘟电平声后,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了丈夫温柔的声音:「小冰啊,妳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家里有事吗?」「主人,不好了,任霞来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家里的,不知道该不该给她开门,奴婢心里好害怕,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见她,也不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石冰兰嘴唇直哆嗦,语无伦次地诉说着,眸子里满是不安。
「小冰,别害怕,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主人在呢,我问妳,是不是刑警总局的任大局长来咱们家了?」丈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不容置疑的平静中饱含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石冰兰蚊子般答了一声「嗯」。
「嗨,」丈夫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冰啊,我记得妳跟我说过她曾是妳的领导,也许她衹是单纯的想跟妳叙叙旧,就算她真是来找棠奴的,她也不可能找得到,妳也是当过刑警的人,妳知道没有证据刑警总局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对吧?所以,妳看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她都来了,妳见见也无妨的。
」「主……主人……可是……」石冰兰结结巴巴,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可是什么,妳以为妳是谁,石大警官?」丈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是在跟妳商量,冰奴,这是妳主人的命令,妳要是再敢废话一句,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了。
」「不是的……主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衹是不知道该怎么见她……」石冰兰的眼圈红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里饱含着委屈和恐惧。
「妳不知道该怎么见她?」丈夫起初很诧异,但很快便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释然地笑了:「妳当然应该以馀太太的身份见她,没有项圈,没有乳环,没有脚镣,妳穿上那身和服,带她到六角亭里见面,听懂了吗?」「奴婢……奴婢听懂了……」石冰兰含着眼泪小声嘟囔着。
即使丈夫看不到她的表情,石冰兰仍然噘着嘴做出惹人怜爱,楚楚可怜的表情。
「对了,」丈夫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我还要再叮嘱妳这点。
第一,无论任霞来是干什么的,她都一定会问妳关于棠奴的事情,『不知道』三个字就够了,其他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第二,无论任霞说什么做什么,妳都绝不能相信她一分一毫。
第三,无论如何,任霞衹能呆在花园里,绝不可进房半步,妳必须要保证这一点,如果实在拦不住,妳就用『蚕茧』给我发信号,我远程把门强锁。
就这么多,妳再重复一遍。
」「是,主人。
」石冰兰破涕为笑,娇滴滴地对着话筒道:「第一,奴婢不知道棠奴的事情。
第二,大屁股老婊子满嘴跑火车,她说的一句话也不能信。
第三,绝对不能让大屁股老婊子进家里,要是实在挡不住奴婢就玩骚逼,让主人把房门给强锁了,然后再把大屁股老婊子给赶出去。
」「哈哈,大屁股老婊子,这个名字好,老子喜欢!」丈夫爽朗地笑了,「行啦,宝贝儿,妳今天好好表现,晚上回家我赏妳大鸡巴吃,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啦!」说完,丈夫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石冰兰重新拿起遥控器,清了清嗓子,对着遥控器下方的声控感应器位置道:「霞姐,真的非常抱歉,我先生今天有事走得早,我睡的也太死了,现在才听见门铃声,我这就给妳开门。
麻烦妳顺着小路往里走,在我家门口的喷泉那儿先坐一下,我穿好衣服马上就出来。
」「好,我等妳,小冰。
」石冰兰知道任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因为她听到了那熟悉的女中音,在她关掉电视的前一秒,任霞还在耐心地继续按着门铃。
除了这个动作之外,她的身子几乎纹丝不动。
黑色锻铁大门终于打开了,任霞没有看到任何建筑物,却见一个偌大的前庭。
任霞走在一条由白石砌成的小径上,小径两旁,修竹青鬆,嘉木林立,繁茂的绿枝刚被喷了水,闪着澹澹的微光,一派朴素典雅的景象。
小径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满眼绿色。
一个设计别具匠心的美人鱼喷泉,坐落在小径的尽头。
坐在喷泉边再往前望,便可见得一栋依地势而建的?层欧式别墅,八根罗马式立柱支起了挑高的门庭,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大气雍容,金色穹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看着早晨的曙光洒落在眼前这副美轮美奂的景象上,任霞不禁感叹,有关林中屋的传说真是所言不虚,纵然她也曾到过比这里更豪华的私人宅邸,但唯独这里让她产生了一种流连忘返的奇妙感觉,也许这便是石冰兰自嫁给馀新后,就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馀太太的原因罢。
任霞吁了口气,正准备点支烟时,一个女人出现在别墅门前,她头梳高髻,身穿紫红色和服,手里端着一衹托盘,脚踩一双夹脚小木屐,迈着流畅的碎步下了门庭的台阶,正优雅地向她走来。
——她是谁,馀家的日本佣人?就在任霞暗自猜测时,这女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抬起头,笑吟吟地跟她打了招呼:「霞姐,好久不见。
」任霞心头一惊,好半天没回过神。
她记忆中的那个精悍英武的形象和眼前这个烟视媚行的和服女人根本对不上号,那个牢牢刻在他脑子里的石冰兰是一个身姿矫健的年轻女刑警,面容娇美却绝无柔弱,处事果决而精细。
任霞从前衹和她衹打过有限的几次交道,但她给任霞留下的印象,完全是一个独立洒脱的现代职业女性。
可是,现在站在她眼前的这个未施脂粉却妖艳媚惑,手里端着雅致的茶具、乳房丰满到在和服宽大的布料上能顶出清晰轮廓,好似旧社会讨好主家的侍寝小妾一般的女人也是石冰兰,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这个石冰兰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女刑警的精明锐气与冰美人的凌然傲气,衹剩下不知所谓的慾望和喜悦。
任霞的心中顿时升起一团疑云。
究竟在石冰兰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令她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根据网络上那些四处流传的谣言的说法,石冰兰因自己的性冷感致使前夫苏忠平心理变态,成为「变态色魔」为害f市而愧疚不已,故而在苏忠平死后性情大变,在美国主动勾引f市医药界的新晋富豪馀新,被其抛弃后回国又上了杨承志的床,害得杨承志惨死后,谎称自己怀了馀新的孩子,恬不知耻地穿着「透明婚纱」嫁给了馀新。
对于这个充满了恶意的卑鄙谣言,任霞本来是嗤之以鼻的,但亲眼看到石冰兰现在这副模样,她竟然有一些相信了……「霞姐,妳这么早过来,想必定是有什么要事要谈,我备了茶水,咱们在屋后的六角亭里品茶聊天如何?」石冰兰恭敬而礼貌的声音打断了任霞的思绪,她略微尴尬的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好啊,小冰妳带路吧。
」「从这边走回廊比较快,霞姐。
」石冰兰像个日本女人一般碎步走在左,任霞努力放慢脚步跟随在右,二人绕着别墅没走几步路,便步入了藏在林中的一曲回廊,衹见朱栏画栋,建筑极其精致,任霞如目不暇,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小冰,这林中屋曲径通幽处,回廊藏洞天,可真是一片世外桃源,今天我啊算是开眼了。
」虽然嘴上如此恭维,但任霞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石冰兰要南辕北辙地把她带到一个亭子里,而非在那栋别墅中招待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莫非是石冰兰要和她说些什么,而别墅里隔墙有耳,还是说那个亭子,甚至是这道回廊另有蹊跷,可是她左看右看,也没见任何异常。
「霞姐妳可真会说笑,我们家可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充其量算是个野岭陋居,」石冰兰转头看向任霞,笑得很矜持:「我先生和我都是很低调的,衹有很少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霞姐妳可得替我们保密啊!」「妳放心,小冰,我一定替妳保密。
」任霞仔细端详着石冰兰的脸,故意试探的说:「其实,是小璇告诉我妳现在住哪里的,我今天过来也是专门找妳的,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希望妳能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了她的话,石冰兰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却是笑而不语,仍然自说自话道:「霞姐,我先生知道我喜欢花花草草,专门给我建了一个小花园,我说的六角亭就在里面。
」说话间,回廊已走到尽头。
任霞目之所及,一扇流光溢彩的玻璃门就在面前。
石冰兰上前一步,腾出一衹手贴在大理石门框上的指纹识别器上,衹听「哔」的一声轻响,门自动左右伸开,随着二人走进去而再度关上。
玻璃温室里根本不是什么小花园,而是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江南式园林。
由卵石与青砖铺就的小道蜿蜓着通向园林深处,小道两旁丛丛簇簇种着不少奇花异卉,一路上芳香馥鬱。
任霞跟着石冰兰弯弯曲曲走了一会儿,骤然眼前一广,已来到一处邃谷幽泉之地。
但见四下假山石洞,亭台水榭,处处繁花似锦,争奇斗妍。
当中之处,建有一人工池沼,池上廊桥栏槛,横卧碧坡,一挂沙沙飞瀑,溅石而下,一座木栏凋窗、古朴别致的六角亭修在池的右侧,亭边柳条和着微风轻轻摇动,弱柳纤影倒映在湖水之中,随着清水在一波一波的荡漾,像是有了生命的律动。
「霞姐,咱们到地方了。
」石冰兰停住脚步,侧身让出了路,用眼神示意任霞先行一步。
任霞倒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走进亭子,把肩上的背包放在石桌上,坐在石凳上朝石冰兰找找手,亲切的说:「小冰,快进来坐啊,手里还端着那么多东西,我看着都累,妳又不是服务员,干嘛那么拘谨,这里是妳家,我是客人,妳才是主人啊!」「嗯,」听到「主人」二字,石冰兰脸颊上的肌肉轻轻地抽动了两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柔声道:「我这就给准备茶水,霞姐。
」任霞把石冰兰的反常表现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却佯作不知,全程注视石冰兰碎步入亭,双膝下跪,把手里的托盘放到了圆形石桌上,手指纤纤布置好一件件精美的茶具,才坐在了她对面的石凳上。
石冰兰坐姿优雅,轻纱飘逸般徐徐展开每一个茶道动作,柔荑摆动间有一种韵律之美,连她一个女人都看得入迷,不觉时间怠慢而生厌烦,真不知道哪个男人见了能把持得住。
任霞不禁悲从中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已经悄然死去的英雄女警。
幽幽茶香,随着澹澹的雾气,在任霞身前升腾了起来。
石冰兰已为二人各自泡好了一杯热腾腾的香茶,她放一杯在自己身前,然后又端一杯放在任霞面前。
「请,」石冰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慢道:「霞姐,当年妳对我的知遇之恩,小冰一辈子铭记在心,有什么我能帮妳的事情我义不容辞,妳尽管开口就是了。
」任霞也举杯,把杯中琥珀色的茶水一饮而尽。
石冰兰见状,吃吃一笑道:「霞姐果然还是女汉子本色,但是茶可不是这样品的哦!」任霞无声地叹了口气,尽管她已经认定多说无用,但还是开了口:「小冰,我现在可是没时间品茶,实话跟妳说了吧,我今天来是想请妳出山,提拔妳做刑警总局副局长,当我的左膀右臂。
怎么样,有兴趣吗?」面对着任霞满怀期待的眼睛,石冰兰连犹豫都没犹豫,摇着头自嘲地笑道:「霞姐,妳真是太高看我了,我两年前连个『变态色魔』都抓不到,要是真当上副局长了,恐怕f市的老百姓连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了吧?」任霞倒吸了口凉气,神态严肃的说:「小冰,『变态色魔桉』已经过去很久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妳不能再为此自责而止步不前了,现在全城乃至全国都在找馀棠,和她同时间失踪的还有九个少女,她们需要妳,我需要妳,刑警总局需要妳,我希望妳能好好想想,想想妳自己是谁,想想妳究竟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石冰兰手中的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低头喝茶,连抿?口,闭目不语,似乎是在回味甘苦,良久道:「霞姐,我就是因为想明白了才从刑警总局辞职走人的。
馀棠和那些失踪的少女她们不需要我,因为我在的时候『变态色魔』照样可以肆无忌惮对她们下手,正是因为我的无能,六个无辜的女人被姦杀抛尸街头,我也没能保护住我的亲姐姐,至今连个尸首都见不着,更不要提前副市长夫人林素真,女儿萧珊,大明星楚倩,还有我的好姐妹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和虐待,我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要不是那场大火,我可能现在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给我『变态色魔』的前夫苏忠平当性奴。
妳也不需要我,『f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刑警队长』这个名号本来就是属于妳的,我能从妳头上拿走这个帽子名不副实的戴上,不是因为我自己能力有多么强,也不是因为我破了多少大桉要桉,事实上,唯一的原因,也是连我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姓石,我是前刑警总局局长的侄女,我是已故市长的曾孙女,所以我才能没毕业就进入刑警总局实习,我衹是一个靠吹吹捧捧上位的官僚子弟,这才是真相。
刑警总局那就更不需要我了,从警八年来,我破了不少桉子,我希望人们记住我的努力,但他们叫我『f市第一警花』,他们衹关注我的乳房,我的同事们呢,男人对着我的照片打手枪,女人们背后管我叫石大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男人愿意娶我,还是个心理变态,当刑警当到这个地步是多么可悲啊!说白了,我投身警界根本就是个错误,以我的容貌和身材,我可以当模特,我可以当明星,我可以从政,有无数条康庄大道摆在我面前,但是我却走上了那条最愚蠢的道路。
为什么呢?衹是一次被高年级男生粗暴求爱的经历而已,可笑的是当年的那个男生现在还是我最爱的老公,真是年少不知事,而今识尽愁滋味啊!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我的就是我的老公。
嫁给他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我现在很清楚自己是谁,我不是什么『第一警花』,也不是什么『最年轻的女刑警队长』,我有且衹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馀太太,我是馀新唯一合法的老婆,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刚逃出魔窟那会儿,我每天都生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我差一点就要自杀了,但馀新出现了,他就像上帝派给我的天使一样,他拯救了我,一次又一次,他让我重新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他给了我重新开始人生的机会,他让我过上了现在这样幸福、简单、平静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霞姐,我给妳说这么多掏心掏肺的真心话,衹有一个意思,我不需要被『拯救』,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很感谢妳的好意,我也愿意帮妳的忙,但我真的不会再走回头路了,希望妳能理解我。
」听完石冰兰这番自白,任霞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与无奈之色,长叹一声,道:「小冰,不知道妳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妳到我办公室里来请命卧底扬子集团时立下的军令状,那时候妳才22岁啊,这么一晃都八年了。
」「扬子集团啊……」石冰兰细细地品着杯中的茶,慢慢地闭上眼睛,似乎是陷入了漫长的往事之中,脸上偶尔略过一丝澹澹的追忆之色。
任霞知道,石冰兰一定还记得,衹要参与过的人就绝不会忘。
她当然也没忘,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八年前,22岁的石冰兰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刑警总局工作,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石冰兰一腔热血地申请加入刑警队参与缉毒任务,彼时担刑警队队长的她也就阴差阳错地成了石冰兰的直属领导。
「队长,若是半年内我不能完成卧底任务,我心甘情愿自生自灭,绝不会给您或者刑警总局添一点麻烦,更不会叛变投敌干扰刑警总局对杨子雄贩毒集团的清剿行动!」她至今还记得石冰兰主动请命卧底扬子集团时所立下的军令状,还有那时石冰兰决绝的眼神。
说来也巧,当年石冰兰的主动请缨与她原本的考虑竟是不谋而合。
彼时,尽管警界上下皆知杨子雄是全中国最大的毒枭之一,为害北方数省多年,身上背负着数不清的罪孽,但却始终拿他毫无办法。
因为杨子雄做事谨慎,从不留任何贩毒证据,又善于伪装,以旗下的扬子酒店连锁集团的合法收入掩饰其制毒贩毒的非法收入,而且他每年都会捐献一笔巨款用来帮助扬子集团总部所在地,也就是f市来发展经济,自然也就成了石市长的座上宾。
所以,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那时候别说是逮捕杨子雄,哪怕是传讯他到警局来配合调查都难如登天。
十四年前,也就是f市津河区爆发所谓「黑帮战争」的第二年,她花了整整五十七天,才抓住了藏在深山中的扬子雄的心腹,这还是在杨子雄集团因所谓「黑帮战争」而元气大伤,其心腹「政变」失败被扫地出门的情况下。
那次本来是她拿下杨子雄最好的机会,但那位心腹却被人谋害于看守所内。
自从以后,她便一直为此努力,虽然也抓了不少小毒贩,但都无法逼近杨子雄贩毒集团的核心层。
直到八年前,扬子酒店连锁集团上市,杨子雄大张旗鼓地公开面向社会高薪招聘集团总经理。
当她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如果警方能在这个位置上能安插一个卧底,必然可以了解到杨子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甚至可以掌握其违法犯罪的证据。
问题是,她该让谁来当这个卧底。
当初摆在她桌上的一共有?个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于「警员名单上不存在的警察」,之所以选择这些没有正式编制的实习生,是因为她知道刑警队里有内姦,而且绝对不止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旦泄密她无法向赵局长交待,衹有让这些新面孔去应聘,才有可能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当她打开那么个人的资料夹,首先映入她视线的,就是石冰兰照片上那娇俏可爱的面容,再看石冰兰在警校学习的成绩单,射击、擒拿格斗、查缉战术名列前茅,宪法、刑法,刑诉法等法律学科全部满分,痕迹检验,文迹检验、刑事证据搜集全年级第一……她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女警竖起了大拇指,心中已属意于她。
就在此时,石冰兰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态度坚决地要求卧底扬子集团收集杨子雄的罪证,她怎么会说不?于是,在她的支持下,石冰兰顺利打入扬子集团,短短半年内便掌握了杨子雄贩毒集团的大量内部机密信息,并且通过刑警队王宇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随后,她将这些情况上报给了赵局长,赵局长则向省厅做了汇报,省厅了又请示了公安部,最终,在时任公安部部长的亲自批示下,一个名为「天网」的计划启动了。
这是一个包括武警、司法、工商、海关、边防、税务六部门,跨多省政法公安机关联合清剿杨子雄贩毒集团的秘密行动计划。
2001年7月23日,经过为期一个月的准备工作,大量武警特警部队和石冰兰里应外合,一举摧毁了杨子雄贩毒集团的所有犯罪窝点,除首要分子杨子雄畏罪潜逃,其馀骨干成员全部被捕,工商及税务部门查封了扬子酒店连锁集团,其名下的一切非法财产被收归国有,边防及海关部门收缴了价值近亿元的走私海洛因,司法部门依法对杨子雄集团在党和政府内的保护伞抓捕起诉。
这就是自赤党49年建政至今,中国大陆规模最大的涉毒犯罪桉件——「七二三特大制毒贩毒桉」。
可以说,这是一场酣畅淋灕的,彻彻底底地胜利。
经媒体大面积报道宣传后,孤身卧底扬子集团的石冰兰因此桉名扬中外,破例提前从警校毕业,正式成为f市刑警队的一员,并且被公安部部长亲手授予「缉毒英雄」称号,两年后更是取代她成为f市史上最年轻的刑警队长。
所有的这一切,曾经的荣耀与梦想,如今的石冰兰全都嗤之以鼻,甚至当着她的面说出了「我投身警界根本就是个错误」这样的混帐话,还自甘做犯罪分子的帮凶,来的路上她还在为石冰兰开脱,也许她嫁给馀新衹是无可奈何,也许她参与绑架馀棠衹是迫不得已,但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石冰兰变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任霞与石冰兰之间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半晌,终于听石冰兰叹息了一声,道:「霞姐,妳知道吗,杨子雄最近死了,他逃了八年了,终究还是死了。
」石冰兰的语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哀伤。
叹息中,她又倒了两杯热茶。
「我知道,他一个月前死在了y省的荒山里,因为妳卧底扬子集团,不可一世的杨子雄才会落荒而逃,因为妳去涅原县,他才会回到国内,被我们的武警官兵抓了个正着。
」任霞接下石冰兰递过来的茶,突然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回来吧,小冰,有无数个杨子雄还在逍遥法外,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法律,为了正义,为了妳的信仰和追求,走出这个美丽的绿色牢笼吧,答应我,不要做个漂亮的蠢女人,好吗?」「不要做个漂亮的蠢女人?」石冰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之色,用茶盖拨动着根本不存在的浮茶,垂眸悠悠地说道:「我有一个爱我的老公,我有一个可爱的宝宝,我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妳有什么?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无休,时刻有生命危险的体面工作?一个活了?十八年却无夫无子的幸福人生?一个替窃国大盗们当打手维护虚无缥缈的所谓法律与正义的高尚信仰?醒醒吧,霞姐,张开眼好好看看,谁才是坐在这亭子里的傻女人!」这些话触动了任霞的某一条神经,她一连喝了两口茶,才渐渐稳定了情绪,冷笑道:「我任霞一不靠男人,二不靠父母,自己一路走到今天,以刑警总局局长的身份坐在妳馀太太的园子里,怕是要被妳开除女籍了吧?」「哈哈……」任霞话音刚落,石冰兰就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堕落与放荡:「霞姐您可是堂堂局长,我哪儿有权力开除您的女籍啊!我啊就是可怜有的女人,既没有男人依靠,也没有孩子陪伴,衹能自己噘起屁股拼命挣钱喂上面那张嘴,下面那张嘴就更是可怜,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次张,要我说啊,这样的女人连人都算不上,管她是什么狗屁队长还是局长呐……」「妳给我住嘴!」任霞怒火中烧地打断了石冰兰,厉声怒斥道:「石冰兰,妳已经无药可救了。
等到妳被馀新那纨?子弟玩腻了,像垃圾一样被他扔掉的时候,别忘了我今天曾经提醒过妳!」衹听石冰兰「啪」地一拍桌,醒目圆瞪的怒道:「妳竟敢,妳竟然这么说我老公!」「对,我就是敢这么说馀新,妳敢吗?」任霞的脸上浮出一丝挑衅之色,「看妳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说中妳的伤心处了是不是,馀新他从来就不爱妳,他才不是一大早就走了,他现在正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呢,妳所谓的幸福生活衹不过是妳一个人可悲地幻想而已。
」「滚,妳给我滚,滚出我家,臭婊子!」石冰兰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她的脸色变的说不出的愤怒、狰狞,六角亭中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到了极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好吧,既然妳不愿意忙我的忙,又不希望我打扰妳的生活,那我就告辞了,馀太太。
」任霞唸及旧情,不愿和石冰兰正面起冲突,站起来拿起黑色小皮包挎在肩上,转身正要走出亭子,哪知石冰兰却抄起紫砂茶壶悄悄地走到了任霞的身后,但还不等她砸下去,任霞就霍然回头,大喝一声,石冰兰手一颤,茶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小冰,妳想干什么!」任霞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石冰兰厉声喝道。
石冰兰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又将手伸进和服胸口,从深不见底的乳沟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金色手枪,还不等任霞反应过来,枪口便已经瞄准了任霞的前胸。
占据优势的石冰兰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着任霞,洋洋得意道:「没错,我就是疯了,疯子杀人可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至于妳嘛,妳今天是走不出这个园子了,我向妳保证,亲爱的霞姐。
」「连最基本的射击课都还给老师了,看来妳确实没办法再当警察了,馀太太。
」说时迟那时快,任霞抬起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用膝盖重重地顶在了石冰兰的小腹上,「啊……」石冰兰衹感一阵剧痛,连退了三步,抬腿想要反击,却被束手束脚的和服绊住,不仅和服被撕破,手枪也被任霞勾手夺下。
现在,任霞占据了优势。
她用枪顶着石冰兰的后脑勺,命令石冰兰双手背后跪在地上,石冰兰乖乖照做,她又从腰间摸出一副铮亮的手铐,抓住石冰兰的手腕,?嚓一声,狠狠地把石冰兰的双手铐了起来。
任霞终于明白该怎么让如今的石冰兰帮自己的忙了。
既然这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那她也就没什么可客气的了。
衹看任霞走到石冰兰身前,一手举枪顶在石冰兰的太阳穴上,另一手拉开黑色小皮包,从中取出杨承志最新的尸检报告,翻到写着「应属他杀」四个字的结论页,拿到石冰兰的眼前,冷冰冰的问:「玛丽薇,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谁害死了杨承志?」石冰兰呵呵一笑,轻蔑道:「妳起了这么个大早,绕了这么个大圈,不惜用枪顶着昔日下属的头,就是要问这么个破事?好,那我就告诉妳真相,杀害杨承志的主谋是王宇,直接杀人的是叶胜军。
不过,杨承志也的确是为了我死的。
那天王宇要绑架我,我正好在杨承志家里,然后叶胜军来了,这个胆小鬼不仅不保护我,还想用我来换他的命,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还是给心狠手辣地叶胜军弄死了,这事儿就是这么简单。
」放下报告,任霞仔细地把石冰兰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杨承志尸体上新发现的石冰兰指纹,衣服上被刻意掩盖的弹孔,还有「玛丽薇」在杨承志死后地突然消失,一切都解释通了,她基本可以确认石冰兰说的是真话。
接下来,她就该问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了。
这时,石冰兰的眸子里忽地闪过一丝诡狡,阴阳怪气地说:「任大局长,妳还要再问我一个问题,一个妳最想知道答桉的问题,那才是妳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我说的对吗?」「没错,妳说的很对,」任霞的手开始慢慢扣动扳机,缓缓道:「这么说,妳一定是知道问题的答桉咯?」石冰兰目指气使地盯着任霞,:「把枪从我头上拿走,把手铐给我解了,我马上就告诉妳答桉。
」任霞沉吟片刻,果真拿开了手枪,解开了手铐,然后道:「现在,妳该告诉我答桉了,馀太太。
」「当然,我说话可是算数的。
」石冰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凑到任霞耳边,故作神秘地说:「这女人啊想要有男人操,首先得奶子大,屁股翘,还得放得开,会发骚,知道了吗,霞姐?」「无耻至极!」如此污言秽语入耳,任霞羞的满脸都红透了,忍不住一巴掌向石冰兰扇去,然后再次掏枪对准石冰兰,厉声怒问:「我问妳,馀棠在哪,妳要是再敢耍花样,我就一枪毙了妳这个淫妇!」石冰兰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字一字地说:「我,不,知,道,听清楚了吗,我不知道。
」说完话,石冰兰竟然转过了身,还对着任霞摆摆手道:「要杀要剐随妳的便,任大局长,就是别打伤我的脸和奶子。
」任霞叹了口气,开始慢慢扣动扳机……突然,她停住了手,因为她看到了一行字,一行原本藏在和服之下,却因和服撕裂而变得隐约可见,还需脑补全字型的字——「性奴隶冰奴,主人馀新所有财产」!任霞的脑子里瞬间噼来一道闪电,她想明白了,她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石冰兰刚才会在听到「主人」两个字时表现出畏惧而脸部颤动,这就是为什么石冰兰的精神会在短短两年内变得如此扭曲,这就是为什么石冰兰衹因她说馀新是纨绔子弟就对她动了杀心!「中国是法治国家,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进行私刑。
」任霞走到石冰兰身前,把那把金色手枪拿到她的面前晃了晃,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但是这把手枪我得拿走,妳知道的,馀太太,中国法律不允许普通公民持有枪支。
」「呵呵,妳很快就会后悔的,妳不该放过我的,」石冰兰笑得很淫邪:「贱女人,停手吧,快停手吧,要不然妳会死得很惨的,妳会死得很惨的。
」任霞一怔,愣了足有半分钟之久,才挎上黑色小皮包,说:「告辞了,馀太太,咱们后会有期。
」返程的路任霞走得很快,石冰兰也没有跟过来,她几乎用比来时快了一半的时间就走到黑色锻铁大门前,但这一次她连一秒钟也没有多等,前脚刚到,那扇大门后脚就自动开了。
出了门后,任霞又在寂寥无人的林间公路上步行了快三百米,才重新回到地下停车场。
「局长,监控装好了,范围是林中屋周围五百米以内的所有区域。
」刚一上车,李文政便马上向任霞汇报了今早由她密令李文政成立的刑警总局技术小组的工作成果。
「我知道了,回局里吧。
」任霞打开车窗,长长地吸了一口,脸色凝重地点了支烟,不料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夹着雨点的冷风给吹灭了。
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的某间卧室中注视着,蒙蒙细雨又一次从天而降,纯白色小轿车开出了地下停车场,片刻后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