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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5月8日

    第51章月藏于雾(1)

    生命中的有些记忆,会让人忽然亮堂。

    我叫石望舒,从出生开始我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这个女孩生得真漂亮!

    这个事实直到长到后我才明白意味着自古红颜多薄命。

    可我曾经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

    那些青涩的、苦楚的、又甜又腻的,即使只有一刹那的,也是年少时期我们懵懂爱恋的凭证。

    高中时候的教学楼构造是两条走廊垂直相交处往里面延伸是一个小阳台。

    往常的一天,我和好朋友课间在阳台上透气。这时候已经能看到要去上体育课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在路上了。

    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个方正的蓝色硬卡,很可能是校园卡。往前面看去,可能是那个同学掉的。我抬高音量喊:同学是不是你的校园卡掉了!

    他回过头来。

    清晰的轮廓、挺拔的脊梁,他的眼睛,看一眼就会掉入那场深邃。

    当然这都是我好朋友的描述,因为我当时有点轻微近视,只知道他高且肩宽。

    后面的发展就是他疑惑的转头确认我是跟他说话之后就返回去几步捡起卡来辨认,跟我道谢之后就继续往下面走了。

    很普通的一个相遇开头,但是就是这个和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发生的剧情,因为是他,可能注定是他,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后面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说我当时肯定是一眼就迷上他的样貌,是一见钟情。

    我没告诉他没太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不过他说一眼钟情也对。

    那天阳光好好,透过桦树叶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地上,他走着,就如同日后的每个日夜带着光辉和爱向我走来。

    其实从这里要走到相爱的时候还是有很多步,我将我们的故事写成了日记。

    2.25知道他的名字班级喜好感觉我像查户口

    2.28我看到他买火腿肠去喂后山上的小猫

    2.29偷偷看他打球

    3.1经过他的教室会下意识往里面看

    3.2他好像知道我一直在看他疑惑的探头

    3.24决定表白紧张

    他对我的表白并不惊讶却还是有一点慌张的,他让我等一下他进教室拿个东西。

    我的脑子一直有滋滋的声音,直到他拿出一个折得歪歪扭扭的粉色兔子的时候,我才知道脑子里面是烟花引线燃烧的声音。

    他告诉我,觉得我很像一只兔子所以找了同学教他折一只可爱的兔子,学成的时候就带着小兔子跟我告白。

    好,引线燃完了,我的心里此刻放了一场无声却盛大的烟花。

    所以以后我们要吃很多苦,是上天把爱情里的甜都搬到那个时候了吗?

    晚自习下课后我会学到教室自动熄灯,已经很晚了想着你肯定先回家了,我怕黑出教室走得很急,一转角就撞进你的怀里。

    总是会编出很多莫名其妙的节日送我零食。

    要高考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复习,学完你说你想当警察伸张正义,我对他说,你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的。

    他问我那你呢,我就像热恋中那些懵懂憨傻的傻女一样,对她说,我想要一直陪着你。

    我叫石望舒,我的故事开始了。

    大学毕业,我进了一家外贸企业,他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名警察。

    他上岗的那天,穿上了深蓝色的警服,看着那一身代表着严肃与正义的衣裳,我回忆起了认识他的第一次感觉。

    没过多久,他对我求婚了,没有言情小说中描绘的那么浪漫,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宏大场面,那是一个平凡到了极点的周末,黄昏下的公园里,我崴脚了,他背着我来到树下歇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忽然变差了,对着他喋喋不休的埋怨起生活的琐事。

    他为了逗我开心,绘声绘色讲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见我冷着一张脸,他忽然很严肃地走了,我气不过一脚踩在他的后脚跟上,使得他摔了个狗吃屎。

    见他吃瘪我开心到哈哈大笑,其实没一会我就想明白了,以他的身手,哪会因为我使绊子就会摔得这么狼狈呢。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枚戒指。

    他很认真的说:“舒儿,嫁给我吧。”

    我哭着问他:“这也是你的笑话吗?”

    ……

    我们结婚了,我嫁给了我喜欢多年的男人,毫无疑问我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陪伴我的时间渐渐缩短了,他是一名尽责的人民警察,每次他回家时都会带着一身的疲惫。

    他偶尔会在我耳边提起理想与现实的反差,为什么手握重权的人尽是饭桶,有一次他告诉我,他想要更多的权利或者说力量,他想要改变一些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

    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我不忍心当着他的面戳破可笑又令人崇拜的正义,我抱着他安慰说,你一定会做到的。

    后来,他的确做到了。

    我时常思考着一个问题,他对我的爱情与他怀抱的理想究竟孰轻孰重,直到许多年以后,我还是会想这个问题,我默默嘲笑自己,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

    其实早在我与他婚后一年,这个可笑的问题的答案就已经揭晓了。

    我怀孕了,我肚子里多了一个生命,是我和他爱情下产生的结晶,那时我在想啊,到底生个男孩好还是女孩好,我们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他想要个女孩,他说女孩是父亲的小棉袄,我偏要和他唱反调,做人不能太贪心,有我一个棉袄就够了。

    其实我想的是,要是个男孩一定很像你,优秀且帅气。

    当然,无论男孩女孩,从我肚子里诞下的孩子,都会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宝贝。

    一个平常的下午,我怀着我们之间爱的结晶在公司里加班,接到了一个来自医院的电话,我已经想不起来那天我是怎样去的医院,我只知道,我看见他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天塌了。

    他的同事告诉我,他们在执行一项解救人质的任务过程中身重一枪。

    我为他自豪,我的丈夫是一名英勇的警察。

    只是后来,我为这种自豪感到好笑。

    医生说很不幸,那枚子弹伤及根本,从此他不再能够生育,他这一生注定了只能有我肚子的这一个孩子。

    医生说很幸运,要是那枚子弹再偏一厘米,他年轻的生命便会就此终结。

    同样,对于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来说,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没有未来的那件事情发生的话。

    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我哭着哀求他,能不能别做刑警了,就算不为我也为了你未出世的孩子,他摸了摸我的肚子,没有说话,他就是这么一个倔强又让人喜欢的男人。

    过了两天,病房里来了一位年轻女子,当时的我并没有料到,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子成了我一生的梦魇。

    童叶,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没有发生什么火花,她言行举止极具礼数,除了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普通男人不一样的情绪,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当回事,甚至还有隐隐欣喜-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优秀受到别的女人钦慕呢?

    况且她仅来看望了一次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过多久,我怀胎十月的孩子出生了,护士把我经历了万般折磨方才诞下的宝宝抱在身边的那一刻,我是失望的-怎么可以这么难看?

    又黑又瘦?

    我甚至怀疑,这个长得像一坨碳的小人会是我和江阳的孩子,但事实就是如此,黑碳慢慢长大了,皮肤好像变白了许多,有点胖,倒也不是那么难看了,我的重心逐渐从工作转移到了我的孩子,我希望,他以后能够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许多人都说,幸福是不易的,我不这么想,那个时候我坚信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和我的孩子去游乐场、游戏厅的那段日子,是我本以为可以享受一生却不知何时悄然溜走的奢侈。

    那天,我正带着孩子从商场回到家,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我的老公和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笼罩了一层阴霾。

    到了晚上,我拿出照片与回到家的老公摊牌,我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是一个恶作剧,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的,可是他没有解释,仅仅怔了一会说了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会出现在那里。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也会像泼妇一样大吵大闹,摔碎家里的值钱的家具,发泄内心的愤怒,我的孩子来到我身边轻轻拽着我的手说妈妈不要哭,我对着他咆哮,我把一切过错都怪罪到我可怜的孩子身上了,我天真的以为,如果不是我把时间都给了他,我又怎么可能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又或者是因为生下了他导致我身材走样我的男人才会移情别恋?

    我记得我当时挣开了他小小的手掌,他踉跄摔在了茶几角边,疼得哇哇大叫,我抱着他道歉,都是妈妈不好,他说,不关妈妈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妈妈不要生气好不好,看着他那张稚嫩天真的脸,我感觉老公出轨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令人难过了。

    当然,我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女人,通过调查,我知道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她叫童叶,是青华区区长的女儿,现在市组织部任职,我也才想起来,这个面善的可恶女人,我们曾经在一间病房里见过一面。

    我将那张照片复印一份,联系到了一位我大学时的学姐,她是市纪委的人,我相信,有她的帮助那个淫贱的女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她,也许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蛇鼠一窝,我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还连累了别人。

    很快我就受到了来自领导的打压,在工作中处处受挫,我知道,这是童叶对我的反击,我感觉很委屈,为什么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却会得到不公平的对待,我想要放弃了,不是因为我惧怕她了,看着我那天真的孩子,我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

    我决定,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可我不知道的是,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

    没多久,我已经沦落为公司最底层的员工了,与我相反,我的老公是仕途上节节高升,半年后已是刑警队的队长,这种心理上极度的不平衡和无处发泄的委屈让我愈发的自卑,即使他在那件事情之后对我更加上新了。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拒绝和他同房,我很难接受,我曾经深爱着那个干净的男人已经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也算作是对他的惩罚。

    他尊重我,包容我,没有因此说过什么,或许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至于离婚,这个念头仅一闪而过,我为自已找了一个理由,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从此身边没有父亲的陪伴,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或许吧,每次见到江阳一脸疲惫的回到家,我都会产生一种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我又觉得这样太轻贱了自已,为什么主动下台阶的人不能是他呢?

    只要他再哄哄我,我真的会原谅他。

    我沉浸在了这种自我安慰的幻想之中,我变得越来越敏感,有一天那个女人主动找上了我,她希望我能够和江阳离婚,许诺我只要答应这件事情,就能够让我重新回到原本应该是我的职位甚至再上一楼,我的回应很简单,吐了她一口水。

    只要江阳还爱着我,哪怕他真的已经背叛过我我也会当作他是被陷害的,任何人任何条件都别想想我放弃他,除非……

    那晚,我在他的衣服上闻见了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大声的质问他,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他说没有,可我不信,我吵着闹着要和他离婚,过了很久,他说了一个好。

    那天我哭了,我所珍视的爱情就这么轻易的被碾碎了,那明明不是我的真新话,可他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啊,我跑到孩子的卧室弄醒他问他,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你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先在想来,我当时还不如我的孩子,他呆呆的看了我一会,抱着我说我要跟着妈妈,在那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让我的孩子幸福,我会满足他想要的一切。

    离婚时,我提出了唯一的一个条件,我的孩子跟着我,江阳不同意,他说他这辈子只能有这么一个孩子,我不一样,他别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唯独我们共同生下来的孩子他不会放弃,于是我们的第一次谈判就这么不快而散。

    那时我还在偷偷欣喜,说不定我们的孩子能够成为我和他之间感情的良药,可不料没多久,他答应了这个条件。

    我们的爱情到期了,经历了漫长而又短暂的十年最终结束了,也是另一段感情的开始。

    那对狗男女结婚了,好在我还有一个孩子,我以为我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我为我和我的孩子的未来做好了人生规划,我要带着我的孩子去另外的城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我的梦魇才刚刚开始。

    发·*·新·*·地·*·址

    第52章月藏于雾(2)

    法院对于孩子的抚养权重新判决,判给了那对狗男女,我崩溃了,她利用权利带走了我仅剩的幸福,狗急了也会跳墙,我利用我所有的人脉对她反击,我也想让她尝尝同样不好受的滋味,可我太天真也是太新急了,蚂蚁不可能轻易的扳倒大山。

    她们一家子都是魔鬼,我所有的关系网被扫了个干净,帮助我的朋友亲人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有人因为我至今下落不明,有人因为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亲眼看着我的表弟被打断了双腿,她的亲弟弟威胁我,要我永远离开他们能看见的地方,否则所有和我相关的人都会比这个下场更惨。

    我的孩子,对不起,等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来接你走。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带着我不甘的怨恨。

    离开前,我找到了曾经给我写过情书的一位学弟,呵呵,痴情的男人就是热血沸腾,一句委屈外表下的甜言蜜语,一句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许诺,去吧,找机会让童超看见你,然后成为他的新腹,无论你用多长时间。

    我只身一人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我不再软弱,我一定要曾经伤害过我和我孩子的人付出代价,哪怕其中有我最爱的人。

    首先,我需要让自已变得强大起来,我需要一定的财富,这是我复仇计划中的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

    在我大学导师的引荐之下,我入职了一家刚创办不久的公司,我变得虚伪又险恶,我充分利用了自已的优势-任何难签的合同只要我对着那些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说上那么一句让人恶新的话,就会乖乖按下手印助我步步高升。

    有了一定的资本,我还需要能够为我赴汤蹈火的新腹,这样的人不是用利益能够交换而来的。

    一个平凡的夜晚,我站在桥头看着寂静的湖面。

    “没女?一个人啊?有没有兴趣跟哥几个去喝几杯?”身后的聒噪吵醒了正思念孩子的我,原来是几名醉醺醺的小流氓。

    “滚!”

    “哟!没女脾气挺火爆的,不过哥就喜欢这样的。”

    面对几人的调戏,我默默伸手进包里握住了防狼喷雾。

    “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干什么,就想和没女交个朋友。”其中一流氓嘴上说着不干什么,手却伸了过来,我忙拿出防狼喷雾对准他丑陋的脸庞。

    “啊-!”一声惨叫,趁着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又按下了喷雾对着他们一一喷洒,当我想离开的时候,被一人踹倒在地。

    “嘶……你妈的……贱人……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正当我以为我今天难逃其辱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将他们打倒在地,几人顿时痛苦不堪,惨不可言。

    我没想到这狗血的英雄救美的戏码居然会在我身上上演,只是这男人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一点也不像小说中英俊帅气的英雄。

    他没说话,一脸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后便独步离开了。

    呵!还玩上霸道冷面男的人设了是吧?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想揩我油那名流氓补了一脚然后追了上去,注意了他一眼,这人虽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但五官却异常的立体,打扮一下应该能够迷倒一大片无知少女。

    “刚才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对他说,相信我恰到软弱的语气和微笑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

    男人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瞥我一眼,又继续往前快步走着。

    “嘿,帅哥,不要这么高冷嘛,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这样吧,你现在忙不忙,我请你吃饭。”

    “不用。”他依旧很冷淡,肚子却很巧合的咕咕叫了两声,我怔了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

    他也觉尴尬,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扯开话题说:“你所用的防狼喷雾应该是国内无良商家产的劣质产品,效果虽有但不至于让他们丧失战斗力,我推荐你使用一款品牌名为沙豹的防狼喷雾,不过一般渠道买不到,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的话里透露出来了两个重要的身份信息,眼前这个脏兮兮的青年男子对武器方面颇有研究,结合他三拳两脚打倒一众流氓我推断他应该是一名退役军人,他或许可以成为我对付童叶的一把利刃。

    而他的另一个身份也就是他现在的身份自然就是……喷雾贩子?

    “你能帮姐代购一个什么猎豹喷雾吗?钱不是问题。”我及时说道。

    “不是猎豹,是沙豹,国外很多警方都用这个。”青年男子很认真的解释说道,随即脸上多了点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以前准备了几瓶,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卖你一瓶。”

    “好啊!”我看出了这个男人在经济上的窘境,这为我拉拢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那个……防狼喷雾放在我家里的,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很快就回来。”青年男子的语气有着罕见的情绪变化,这更加证实了我刚才的猜想。

    “不用这么麻烦,我跟着你去拿,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我故意在“好人”上加重了语气。

    青年男子沉吟了一会:“也行。”

    走了没两步,他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在夜晚很清晰,他因此脸红到耳根,我憋着笑说:“我刚好也饿了,要不我们吃完饭再一起去拿?”

    他没坚持,和我一起去了餐馆。

    我和他面对而坐,悄悄的打量了一会。

    “还没问你名字呢,姐叫石望舒,你呢?”

    “张钱宇。”

    “你是做什么的?”

    张钱宇脸上立马多了一抹阴郁,“我和你很1吗?什么都要问。”

    “小气鬼!爱说不说,你当你是007啊,身份保密不能说。”

    话是这么调侃,可我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饭后我们一起来到他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一个狗窝更形象一点,这里是潮湿的地下室,住在这种地方只有一个好处:房租便宜。

    “他家”简陋到连一个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十来平方的小房间,天花板吊着老旧发着暗黄色光灯光的老式灯泡,床上地板上零零散散的放着脏衣服,我强忍着恶心捂着鼻子蹙眉眉头说了一句:“别说,还真有007那味了。”

    张钱宇尴尬地咳了两声,“能往后挪一下吗?”

    “啊?”

    “家伙放在床下的,你站在这里……我够不着。”

    我退了一步,来到门口,他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箱子,打开后里边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一些小玩意,我注意到里边除了防狼喷雾还有别的防身器材。

    “哟,家伙不少啊,难道你真是地下特务?”我忍不住调侃一下。

    “别多问,对你没好处。”张钱宇拿出来一瓶所谓的豹子喷雾,朝着墙角按了一下,顿时一大股刺鼻辣眼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

    “唔……”我差点没吐出来,忙跑到门口呼吸地下室的充满油料味的非新鲜空气。

    “看来还没过期,喏,就这瓶,卖给你。”

    “行,多少钱?”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拉拢他这事后面再说吧。

    “嗯……也不收你高价,就八百。”

    “八百?”我气得跺脚,“你当姐没看见过世面啊,八百我都可以买把枪了,还用得着你这玩意?”

    张钱宇皱着眉说:“我又没说你不可以讲价……”

    “八十。”

    “两百。”

    “一百五。”

    他十分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行,一百五就一百五,拿去吧。”说完将喷雾丢给了我。

    我从包里拿出两张钞票递给了他,他只接过其中一张,“我没零钱找,你给我五十。”

    “我也没零钱。”我摆摆手。

    “那就收你一百,你走吧,我要睡觉了。”他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这可不行,说好一百五就一百五,我可不想占别人便宜。”

    “那你想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那个神秘兮兮的盒子,“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防身物品,我可以再买一个,凑个整。”

    张钱宇摇摇头,“其他的不适合你们女孩子用,而且被条子撞见了你可能会进局子,我说一百就一百,别磨叽了赶紧走吧。”

    我注意到他对女人称呼为女孩子,这人有点意思。

    “嘁!你可不要太小瞧人了,什么进不进局子的,别说你这些小东西,杀伤力更强的玩意姐也见过……”

    “我兴趣听你瞎掰扯,走走走,你我两清了。”他做了一个赶人走的动作,不过却是没有碰我一下。

    “唉唉……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吗?这样,留个联系方式,下次我把欠你的钱给你补上。”

    见挨不过我,他留下了电话号码。

    而在我心心念念的另一座城市中,我曾经的爱人在童叶的帮助下步步高升,我只觉无比的心痛和惘然:他还是那个一腔正义的热血青年吗?

    他能够给我的孩子做好榜样吗?

    我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到我孩子身边把他给带走,但我知道还不是时候。

    学弟第一次给我带来了好消息,那个女人和他弟弟已经成为了苏州市地下势力真正的掌权者,他也成功混到了童超身边马仔的位置。

    那么我这边,也得加快脚步了,时隔两月,我看见了被我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号码,这个人,可为我所用。

    我拨通了张钱宇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喊大喊小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判断他现在应该是身在赌场。

    赌场……原来如此。

    “谁呀?”

    “嘿,不记得姐姐了吗?”

    “什么事?”

    原来记得我啊,我就说嘛,本姑娘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够忘记呀,不对,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不说话我挂了。”不耐烦的声音吵醒了正沾沾自喜的我,我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还欠你五十块钱嘛,今天我有时间,你在哪,我还给你。”

    “都说了算了,没别的事……”他忽然话锋一转:“也行,你硬要给我就到老烤烟厂来。”

    呵,男人!

    到了他给我的地址后,他从旧厂里急匆匆地出来,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钱呢,还给我吧!”

    我没有急着把钱给他,看了一眼他身后已经破败的厂房,“哟,007号特工又在执行什么机密任务?”

    “不关你的事,你给不给,不给我走了。”

    “嘿嘿你这个人真有点意思,明明是我欠你钱不还怎么搞得好像……”

    “大姐,你真的很烦,我很忙,没工夫在这跟你瞎耽误功夫,而且我也说过我不要了是你非要跑着来还我钱。”他很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神秘兮兮的说道:“这里边是娱乐城吧?”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本小……大姐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里边的门道了。”

    “吹牛皮,明明是打电话的时候听出来的。”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的嘛!”我也不觉害臊。

    “行了,我没心情和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把钱给我,然后你就可以走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他沉着脸说。

    “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输了吧?”

    “关你什么事?”他脸色更难看了,由此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赌钱嘛,输赢很正常,姐相信你一定可以赢回来的。”

    他冷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别瞧不起人,”我抱着熊脯,胡编乱造,“姐当年玩这玩意的时候,你可能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想当年,姐输得全身上下只剩二十块,还不是照样扳回本钱还倒赢了一大笔钱。”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脸上写着不信两字。

    “嘿嘿嘿,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样,反手我今天没什么事,我去给你漏两手,赢钱了给你分红。”

    “算了。”他摆了摆手。

    我挑眉说道:“怎么?天上白掉下来的馅饼都不要?”

    “你这种身份的人,不适合来这种场合,这玩意,沾上了对你没好处。”

    我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好意,可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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