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要涣散的前一秒,脚踝上传来带着凉意的触感,紧接着一具有些温热的身子从被窝里钻了进来。

    提纳里吓得瞌睡虫都跑了。

    睁开眼一看,他妈的不是赛诺还能是谁。

    怎么会有人,让他逃无可逃。

    “你做什么?”

    提纳里眯起眼打量赛诺。

    少年白发散落,像只大型白猫猫,红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大型白猫猫蹭了蹭他的脖颈,嗅了嗅气息。

    少年一本正经,老实回应,“爬床。”

    提纳里被赛诺摁住两侧肩膀,只得正视赛诺。

    提纳里面无表情地想,谢谢,我看见你在爬床了。

    软白色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起一阵阵痒意。

    提纳里唇角张了张,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耳朵抖动了几分,窗外,开始下雨了。

    分明今天白日还是烈日高悬,现在窗外的雨声却由淅淅沥沥逐渐变得哗哗作响,还偶尔伴随着几道惊雷。

    提纳里不自觉颤抖了下。

    自从上次被雷劈之后,他本能对雷电产生了一些惧怕,身体的本能,他也很难克制。

    所以每每雷雨天气的时候,他都会紧闭门窗,甚至拿耳塞塞住耳朵,努力克制住惧意。

    赛诺垂眸看他,轻声道,“提纳里,别怕,我在。”

    提纳里对上赛诺的眼眸,突然一怔。

    赛诺的眉眼狭长漂亮,抬眸看人的时候锋芒毕露,垂下眼眸时却又显得温柔缱绻。

    提纳里很喜欢赛诺的眼眸,红色,热烈。

    很多人称大风纪官赛诺的眼眸像毒蛇,提纳里却不那么认为。

    分明是红玫瑰,带着尖刺,接近后却能窥见花蕊里的芬芳。

    一道惊雷撕裂苍穹,天公开始发怒,雨倾盆而下。

    提纳里只看见赛诺越来越接近的俊美面孔。

    少年压下身,手放置在他的后脖颈下,缓缓地,咬住他的脖颈软肉。

    他浑身一颤,身体本能地僵住。

    不知道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雷雨,还是因为身上人轻柔的撕磨。

    赛诺眼眸暗了暗,微凉的手指抵住提纳里的舌尖。湿滑的触感萦绕在指尖,提纳里眼眸中泛起水汽,艰难地瞥见了少年越来越暗沉的红色眼眸。

    就像雾蒙蒙的雨天。

    直到,少年人的唇瓣与他相触,灵活地撬开他的贝齿,与他的舌尖狠狠纠缠。

    赛诺的指尖放出丝丝缕缕微弱的电流,提纳里脑袋嗡嗡作响,一双眼眸萦满水汽,艰难喘息出声。

    “不、不应该这样。”

    赛诺受药粉影响,他不能这样。

    回应他的是少年更加猛烈的吻。

    迅急的雨水伴随着闪电,化城郭都湮灭在这样雷声轰鸣的雨夜里。

    两位少年紧紧相拥在一起,透过破碎的窗户,依稀能够听见少年的喘息与哭腔。

    “赛、赛诺,你收一收雷元素!”

    暧昧的水声掺杂在雨水里,隐入雨夜。

    第31章 失而复得(一)

    赛诺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亮。

    他面部表情一片空白,怔怔看着自己裸露的皮肤。

    少年顿了几秒,僵硬扭头。

    提纳里枕靠在一旁,被子遮住私密部位,同样也是什么都没穿。

    皎洁的月光洒落,少年闭着眼,睡的很熟。他白皙的皮肤上却布满了暧昧的红色痕迹,甚至脸颊边还有红色的草莓印。

    一张唇微微肿起,看上去就像被人狠狠吮吸撕咬过。

    提纳里的面容偏向轻稚,本是干净清纯的面孔此刻却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萎靡艳丽。

    像月莲沾染上淤泥,淡黄的花瓣被脏污侵染。

    赛诺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划痕,一双眼眸如蛇瞳般在月光下泛着冷寒的白光。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提纳里时,少年乖软地蹭了蹭,像只软成水的小狐狸。

    中毒以来的记忆如涓涓细流闪过他的脑海。

    赛诺瞳孔颤了颤。

    强吻提纳里、把兄弟当老婆喊、大半夜爬好兄弟的床、让好兄弟在全国人民面前社死。

    他昨天还差点……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放映。

    他几乎吻过提纳里的每一寸皮肤,贪婪地汲取着少年身上的清香。

    最后他怀中的少年吃力地举起手,将昏睡药粉洒在他的脸上,才阻止这场闹剧继续下去。

    赛诺垂着眼睫良久,赤红的竖瞳有些心虚地看向侧边的少年,提纳里的白皙的皮肤上,眼睛下方的乌青格外明显。

    少年挑染的绿色发丝散落在脸颊两侧,露出一部分光洁的额角,下巴上还泛着红色的痕迹,那是赛诺今天捏出来的。

    平日里冷峻威严的大风纪官,第一次犯了怂。

    位高权重的大贤者亦或是要与他殊死一搏的亡命之徒他都不曾有片刻退缩,但现在赛诺有些犹疑起身下床。

    提纳里卧室中的玻璃还没有安置好,夜间的凉风顺着窗口鱼贯而入,他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虚空设备传来“叮咚”声响,教令院发布了一条棘手的抓捕令。

    少年站在月光下,银白色的发丝如同银色瀑布般乖软垂落在肩,他细长如羽翼般的睫毛垂落,有些微凉的指尖,缓慢地,接下了这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