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体的那缕神识即使与本体远隔千里,破碎时的痛处还是完整地传递给了本体。

    那一瞬间,白归晚感同身受了路星彩所经受的痛楚。

    白归晚的嗡鸣的大脑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道声音厉呵道:“青漾你不能!”

    白归晚抬眼,第一次看到了灵力的运转轨迹。

    灵力以两人脚下为起点,如波纹般向周围荡开,眨眼间将整个城池笼罩其中。在城中的所有存在,都无法逃离。

    那道声音在疯狂地叫喊:“你这是在找死!青漾!青漾!”

    青漾平静地看着白归晚,“你想怎么做?”

    灰袍男人离开巷子后跑得飞快,甚至连中途被路星彩的神识跑掉都无暇顾及。

    他能感觉到。

    白归晚现在正在找他。

    无论他跑到何处,似乎都能隐隐从四面八方感觉到来自白归晚的威压。

    但这不可能!这是下青川,无论是谁在这里,也只能有一重天的修为!

    而他不一样!

    逃窜的灰影忽然镇定下来。

    就算白归晚的天赋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修为上的鸿沟。

    他心脏狂跳,大脑混乱又飞速地运转,心中猛然生出强烈的自信心。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他压过白归晚的最好机会。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停下逃跑的步子,灰袍下佝偻的身体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现在他是猎人,而白归晚才是那个应该逃跑的猎物。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灰袍在他的大笑中簌簌抖动。

    对!他不需要逃跑,他要去找白归晚……

    他刚转过身,身体忽然僵住。

    第51章

    白归晚不知何时已经追了过来,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灰袍男人的呼吸忽然变急,第一反应就是扭头逃跑。

    不对不对!

    该逃跑的人不是他!

    灰袍男人强行压下心中迫切的冲动,使劲攥了攥拳。

    他如今不经境界比白归晚高,身上还有很多法器,和白归晚对上,死的那个一定是白归晚!

    想到这里,灰袍男人喘着粗气,冲着对面的白归晚叫嚣道:“我正要找你呢!”

    “是么。”白归晚看着灰袍,也轻轻笑了下,“我也在找你。”

    灰袍见他这幅淡然自若的姿态,心中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白归晚如今凭什么还敢摆出这幅姿态!

    他该跪地求饶!他该痛哭流涕!

    而是是这样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

    灰袍下的双目被忽然涌上来的铺天盖地的恼怒灼得通红,“你这是找死!”

    他暴怒而起,攻向白归晚的一掌中蕴含的灵力远超一重天境界所用动用的灵力。

    白归晚看着他的攻势眸光微动,却没有丝毫动作。

    灰袍盯着他的反应,再次感受到被轻视的震怒,出掌的灵力更盛。

    “你是什么东西?傀儡?”

    白归晚眼底映着灵气运转的气旋,说完之后随意抬手,五指指尖寒芒乍现,灵气凝成无数条细不可见的银丝朝着灰袍射去。

    灰袍原本不以为意,但当那些银丝逼到近前时,他终于觉察到不对!

    掌心凝聚的灵力被银丝打散,身上的防御法器甚至不能阻挡白归晚的一击。

    灰袍被劲风撕碎,灰袍下的男人慌乱用手挡在自己脸前。

    但他仿佛还没有从噩梦中醒来,银丝将他笼罩却没有杀死他,紧接着他就听到白归晚用他最讨厌的淡然的语气喊出了他的名字。

    “白逸心。”

    白归晚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刻,平淡陈述了一个事实:“你还没有死。”

    “哈哈哈哈!”白逸心大脑里被塞入太多剧烈的情绪,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你以为你们能杀死我吗?我如今是不死之身,即便是你杀死了这具躯体,我也会卷土重来。”

    白归晚听完他疯癫的厥词,了然道:“你果然被做成了傀儡。”

    “上青川没有一个傀儡师能制作出不死的傀儡,你不会是那个例外。”白归晚俯视躺在地上还在洋洋得意的白逸心,眼神渐冷,唇角却轻轻扯了扯,“回到上青川后,我会和林不逊见一面。”

    听到林不逊这个名字,叫嚷着自己不会被杀死的白逸心忽然闭上了嘴。

    傀儡可以有无数具身体,但前提是傀儡师不死。

    如果白归晚杀了林不逊,被林不逊做成灵傀的白逸心也会跟着去死!

    白逸心心中打乱时,忽然感受到无法言喻的痛苦从全身的每一处毛孔传递到他的大脑。

    “啊啊啊啊!!!”

    他艰难地低头看着无数道银丝从他的毛孔钻进了他的身体,切断每一根血管,绞碎每一根骨头,而他只能清醒地感受着这个过程。

    白归晚将他付诸在路星彩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报复了回来。

    一个完整的人体很快以一种恐怖的形状从内像外“溶解”。

    白归晚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恐怖的画面,心绪毫无波动。

    “你不想知道路星彩在哪儿吗?”白逸心受不了了,痛苦的嚎叫道,“白正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归晚不为所动,将白逸心的部分神识囚困在彻底溃烂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