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知,池中游鱼未必能窥见岸上之人的全貌?”

    雪宝不以为然,反问杜正律:“杜公子站在岸上,所见所得就一定是真的吗?”

    “再说了,公子自以为的岸,就当真是岸?”

    她似乎比初次见面时多了几分伶牙俐齿,杜正律扬眉一乐,“岸不岸的不好说,但是对某些人,我可能比你了解。(无广告纯净版 https://www.shubaoer.com 更新超快 )”

    雪宝眼神一黯,杜正律可能真的比她更了解爹爹的事,失落低头,假装翻书。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雪宝心念一动,想听。(精彩小说就到 https://ᴡᴡᴡ.sʜᴜʙᴀᴏᴇʀ.ᴄᴏᴍ 无广告纯净版)

    可爹爹从没有隐瞒她的意思,好奇爹爹的过去,等他忙完这阵直接问不就好了。

    何必舍近求远,问杜正律这个不相干的人?

    况且这个杜正律貌似对爹爹有点负面看法,从他这里大概听不到什么好话。

    雪宝稍稍抬起些许的头又低回去,“不劳烦你了,该知道的到时候总会知道。”

    杜正律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有劲无处使。

    倒显得他自讨没趣了。

    杜正律心中翻江倒海,一直思虑的是如何周密计划,助雪宝脱离魔爪。

    谁知雪宝却不认为囚笼是囚笼,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根本不愿听他说话。

    一时之间束手无策,隐隐心疼雪宝。

    身困迷雾久了,大抵无法轻易看穿庐山真面目吧?

    听祖父说那老贼改变主意,有意接了官印登车执辔,上任刑部侍郎。

    如此,他便更难行事......

    可恶可恶可恶!

    雪宝不再理会杜正律,也不计较身边杵着个大活人,专心看起书来,不消片刻就入了神。

    杜正律思绪犹如乱麻,却被雪宝浑然忘我的样子吸引,波澜起伏的心情渐趋平静。

    轻悄在不远处坐下,一直不紧不慢地打量她。

    那本《退斋笔录》他也看过,无非就是些朝野异闻,无甚稀奇。

    怎的偏她看得如此入迷,莫非此书另有玄机,是他没看懂?

    柳寂从角门步入花园,远远瞧见坐在一起的两人,快步过去将雪宝拉入怀中。

    雪宝惊喜抱住他的腰,柳寂温柔摸摸她的脑袋,面带不善冷脸看向杜正律,“长渊在前面。”

    然后牵起雪宝从花园后门出府。

    “杜则专程来寻宝儿?”出了刺史府,柳寂问道。

    在与周潜的闲谈中隐约听到过几句,好友同这个表侄不怎么对付,他断不会独自登门。

    “嗯,杜公子带了河豚来。”

    河豚?玩什么把戏。

    柳寂心底冷哼,这小子恐怕不安好心。

    “他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说了的。”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雪宝却不想告诉爹爹。

    无心令他和杜正律因这些事结怨,影响爹爹和杜公的关系就不好了。

    走到一处无人巷陌时,雪宝停下来,反手紧紧扣住他的手,抬头认真看他。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爹爹不要担心。”

    柳寂所有的患得患失和忧虑不安顷刻烟消云散,他眼中泪光闪烁,低头轻轻搂住她,“好。”

    他带雪宝继续穿行数条街巷,停在一所宅院门前,推开新漆不久的大门。

    这宅子格局布置同平山县的近乎一致,只是后园略小些,也没有种竹子。

    雪宝恍惚间还以为回家了。

    乍然迁居到陌生地,柳寂担忧雪宝不适应,刻意花心思置成她熟悉的模样。

    “此处便是新家了,宝宝觉得如何?”

    雪宝脸儿红扑扑的,梨涡很深,点头,“我喜欢这儿。”

    他额头贴上雪宝的,轻声问:“那......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好不好?”

    “好呀!”雪宝开心回答,早就被她猜到了爹爹在准备婚事。

    “我......我喜欢这里,更......更......喜......喜欢爹爹。”

    雪宝的脸像着火般红透大半边,支支吾吾表明心意,越说声音越小。

    !!!

    狂喜淹没柳寂,喜色彻底驱散阴郁。

    略显苍白的脸颊终于浮上一抹红晕,疏离冷漠的神色通了叁分人气。

    他笑意温柔,啄吻一下雪宝的嘴唇,很不知足,“宝宝再说一遍给爹爹听,好不好?”

    “......”

    雪宝为难羞涩,闷在他怀中犹豫。

    过了一小会儿,才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我喜欢爹爹,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