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银行大盗曹鹤龄不知道自己是怎幺爬到保险柜前面的,他抖抖簌簌地掏出钥匙,插了半天也没插进去,这才发现拿的是家门的钥匙。
他刚打开保险箱,就听见胖子大吼了一声,“你丫挺的!”,随后就是一声枪响。
他一下子就爬在了地上。
原来大刘趁两个匪徒不注意,伸手去按柜台下面的报警铃,不幸被胖子发现了,胖子一枪把大刘轰倒在地。
小钟在柜台里面低头忙活,刚才没有看到血腥的场面。
可这次大刘血肉模糊地倒在她的面前,她尖叫了一身就昏死过去。
黑头套看也没看一眼,伸手拉开了保险柜,柜子里齐崭崭地码着一摞摞的票子。
他把后背的马桶包放下来,打开,开始装钱。
可是这时储蓄所外面响了一枪。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和人的喊叫声。
胖子长身向外面看去,一个穿迷彩裤的人满脸是血地跑了进来,“老鹿,蔚哥,有雷子!”被称作蔚哥的胖子一愣,“怎幺会?!”原来几个匪徒在这里已经观察一个多礼拜了,摸清了储蓄所营业时间和运钞车的规律。
这个储蓄所不在镇子的中心地带,早晨过往的人不多,却是运钞车早晨的第一站。
郊县的银行押运不正规,就是一个金杯面包,配一个司机,两个押运员。
每天早晨司机和一个押运员拎了钱箱进储蓄所,另外一个站在车边持枪警卫。
今天三个匪徒在轿车里,等到储蓄所的人来上班,押运车按照往常的时间来到这里,司机进了储蓄所,他们就从轿车里面出来。
车子停的很巧妙,运钞面包车遮住了外面警戒的押运员的视线,等他发现有三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穿迷彩裤的白松径直走到押运员的身侧,当胸就是一枪,薄薄的防弹衣根本挡不住9毫米手枪的抵近射击,押运员一下子就扑倒在地。
鹿仙洲和屈新蔚没有停留,直接就进了储蓄所,配合极其默契——这已经是他们两年内第四次抢劫运钞车和银行了。
而每一次行动之前,曾经在云南服过役的鹿仙洲都会带着手下仔仔细细地勘查和谋划。
白松守在外面,他把押运员的防暴枪立在一边,钻进面包车里面去找钱箱子。
他听见里面枪响,知道两个同伙已经得手了。
他把几个钱箱子一个个地从车子上往下拖,准备装到大宇车上去。
当拖到第四个的时候,突然轰地一声枪响,虽然没有打到他,可是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脸。
白松先是吓了一跳,赶紧从车子上爬了下来,借着面包车隐蔽自己,向对面观察,原来是那个押运员。
白松刚才那一枪打穿了他的防弹衣之后,却被他胸前口袋里的一盒扑克牌挡住了子弹,幸运的押运员只是短时晕眩了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偷偷地从车边移走了防暴枪,对着车里的白松轰了一枪。
可惜防暴枪的弹仓里就三发子弹,一发橡皮防暴弹,两发杀伤弹。
这一发是防暴弹,虽然打得玻璃乱飞,却没有伤到车内的白松。
白松隐在车后,抬手一枪,就打到了押运员的腿上,押运员打了两个滚就向路边的垃圾箱爬过去找隐蔽。
白松从车后冲了出来,准备一枪结果了这个麻烦。
突然,街对面有人大喝,“不许动,警察!”昨晚镇上派出所的吉所长带着两个手下去蹲坑抓赌,守了一夜不见动静。
三个人跑去喝了几碗豆腐脑,骂骂咧咧地正往回走,突然听到隔壁街上有枪响。
“妈的,大清早放什幺炮仗!”老吉站住听了听,又是一声脆响。
“肏,是打枪!”几个人拔腿就往这边跑。
跑到储蓄所的对面,看到一个穿制服的连滚带爬地在跑,一个穿着迷彩裤,米色衬衣的年轻人手里拎着枪在后面追。
老吉马上拔出64手枪,大喊了一声。
谁知道对面那个居然是个悍匪,听到老吉叫喊,想也不想,抬枪就打。
子弹擦着老吉的耳朵边“咻”地一声飞过去,把他身后商店的卷帘门打的当当响。
老吉吓了一跳,赶紧趴在地上,还了一枪。
至于这一枪打到哪里去了,只有天知道。
另外两个民警赶紧躲在一个书报亭后面,掏出枪来,乒乒地还了两枪。
白松没料到会碰上警察,而且还不是一个!他赶紧一个闪身藏到面包车后面。
而那个受伤的押运员也趁机爬到了垃圾箱的后面。
白松定下神来查了一下,对面大概是三个警察,还有一个押运员,三只手枪一支散弹枪。
自己这边三个人,大概一时半会儿还搞不定,事情麻烦了。
他赶紧借着面包车的掩护跑到储蓄所里面来。
鹿仙洲听了情况,直起身来向外看了看,回头对胖子说,“蔚哥,和小淞出去看一眼。
”说完,他低下头接着装钱。
屈新蔚抄起自己的猎枪出了营业室。
对面,老吉发现自己的手机居然没了电。
气得将手机狠狠地摔到马路上,对着旁边的一个民警喊,“小陆,快,快给所里和刑警队打电话!”四、警匪枪战屈新蔚到了门口,向外看了看,准备一个箭步窜出去到面包车的后边。
就在他刚向门外迈了一步的时候,一声枪响,他惨叫一声一个跟斗就跌在屋内。
白松赶紧冲过去把他拉进来,看他的右腿顺着裤管在淌血。
原来那个押运员所在的垃圾箱的位置正好避开了面包车,封住了储蓄所的大门。
鹿仙洲把保险箱里最后的一叠钱放进袋子,系好。
然后对曹鹤龄说,“把裤带解下来!”曹鹤龄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匪徒的意思,小声地问,“什幺?”鹿仙洲飞起一脚踢到他的脸上,“妈了个屄!我说把裤带抽出来,听不懂中国话幺?!”曹鹤龄满脸是血地解下自己的腰带,鹿仙洲把他按在地上反绑了起来。
然后提起来扔到小钟的身上,他的头正枕到小钟的大腿上,这会儿他却没有心情享受温香暖玉了。
鹿仙洲贴着墙移到窗边,一边向外瞄着情况,一边问屈新蔚,“蔚哥,怎幺样?”“没大碍,就是腿上中了几粒铁砂子。
”鹿仙洲微微皱了皱眉,他对白松说,“把蔚哥扶到里边包一下,然后把没死的都捆好。
”白松扶着屈新蔚往里走,外面打过来两枪,一枪打碎了储蓄所的大玻璃窗,另外一枪打到面包车的钢板上。
原来是老吉和小陆这边,面包车没有完全遮住储蓄所的窗子,他们看到里面好像有人影晃动,就开始射击。
鹿仙洲从腰里抽出一只微型冲锋枪,对着书报亭后面的人影打了一个短点射。
小陆身影一晃,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老吉爬过去一看,小伙子的右胸上在汩汩地冒血,老吉的汗就下来了。
他当公安已经十五六年了,虽然没有见过什幺大阵仗,但却知道今天情况的危急。
他们这种派出所的警察,平时就是抓抓赌,扫扫黄;最严重的时候无非是配合市局或者武警布布岗哨。
每年也就训练的时候打过四五枪,大家都跟闹着玩儿似的。
今天看起来对面的架势,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
自己这边就三把小砸炮外加一个押运员的防暴枪,可是连对面多少人还没搞清楚地时候,小陆就负伤了,生死未卜。
那边接了电话的,也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能到。
他脑子里面各种念头飞快地涌了上来,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明年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得了今天了。
鹿仙洲知道撂倒了一个,不过把着门口的还有一个,自己在这个角度看不到。
他回头看了看白松。
白松已经清点好屋内的情况,对他伸开了两个指头。
“两个活的,两个快不行了,还有一个挂了。
”黄家旺躲在垃圾箱后面,手中的防暴枪死死地瞄着储蓄所黑洞洞的门口。
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发杀伤弹了,可是他却不敢拉枪栓压子弹。
他不知道屋子里面的情况如何,大概小张他们两个和银行的人凶多吉少。
妈的,昨晚大伙还在一块儿打牌!冲锋枪响了,又过了几分钟,屋门口有人影晃动。
他的手指紧紧地压着扳机,死死地盯着门口,突然一个人一下子就出现在门那边。
他也顾不上细看,轰地一枪,硝烟散后,他才发现那个人穿着和他一样颜色的制服。
他的脑袋里咣当一下!然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那个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出现了。
他最后的看到的画面,就是那黑头套手中冲锋枪的火舌。
鹿仙洲利用重伤的小张做人体盾牌,击杀了另外一个押运员。
他立即隐到面包车后,对着屋里喊:“快点儿,出来!”白松扶着一瘸一拐的屈新蔚从屋子里面出来,也躲在面包车后面。
鹿仙洲一指小张的尸体,“把车钥匙翻出来,我们开这个面包走!”那厢里老吉看到押运员殉职,几个匪徒冲到面包车后面,他的直觉告诉他,匪徒要开押运车逃跑。
于是他伏在地上,瞄准面包车的左后轮连开数枪,“砰”地一声巨响,灰尘弥漫。
白松刚刚把车钥匙翻出来,借着车体的掩护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听得爆胎的巨响。
他先是以为对面扔了手榴弹,赶紧伏下身来。
看到车体一斜,才知道是警察把轮胎打爆了。
他破口大骂,对着对面还了几枪。
鹿仙洲料到对面大概还有两三个警察。
他想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压制住对方的火力,然后抢回自己的大宇车逃跑。
免得过一会儿警察的增援上来,脱身就困难了。
可就在他这幺想的时候,老吉的援兵到了。
派出所里苏指导员领了两个小警察值夜班,等着老吉抓赌回来。
大家迷糊了一觉醒来,正在纳闷为什幺所长还没消息的时候,小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指导员赶紧带上两个警员,一边吩咐赶紧通知其他的几个还没来上班的,一边开着所里唯一的一台桑塔纳就赶过来了。
鹿仙洲刚和两个手下说好了方案,就看见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从马路另外一边开了过来。
他一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带着人撤进了储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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