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4日
第九十八章：归墟（上）
“已经进入空洞，目前没有异常发现。”
穿戴如同宇航员般臃肿的小队从空洞出现。
从天上望下去这里的地面总体呈灰黑色，明明上方是深邃无垠的漆黑空洞，可是却能让他们在没有灯光照射的情况下清晰的看见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没有发现相应的海水漫延。
以跳伞的姿态快速下降，终于在一定高度的时候，拉开了降落伞。
一位位成员顺利的降落到了地面上。
“计划启动，确认情况。”
在解脱降落伞后，领头的人将携带的仪器进行组装，其他人各自拿出了贴身的小型探测仪，排布为圆形，以降落点为圆心向外逐步排查。
“空气成分正常！氧含量比正常环境高了百分之一点三。”
“未检测到模因污染！”
“未检测到病毒因子！”
“未检测到神秘影响！”
“……”
领头的人功夫很娴熟，在其他人完成各项检测时，便已经将各种设备组装完毕。
有带显示屏的微型电脑，简易版打印机，以及一个类似迫击炮的支架。
他尝试使用电脑联系，这个地方却是一点信号也没有，又看了看屏幕上设置好的倒计时，还有25分钟的行动时间。
将各项参数在小纸全部打印出来，折叠放入小型炮弹的严密内部，再利索的塞入炮管之中。
“砰！”的一声。
炮弹垂直向上极速而去，穿过那一层隔膜消失不见。
“等待命令，全体戒备！”
“明白！”
厚厚的防护服传出的声音是迷糊的，但是他们的信念无比的坚定。
小型炮弹穿过空洞的隔膜来到了现实世界。
惊人的速度并没有消减下来，相反如同来到了更理想的环境朝上而去。
布置在半空的精密网罩突然捕获鱼获的渔网一般将之层层包裹，多架无人机的相互配合将小型炮弹的冲击力彻底消弥。
随后被送往了舰艇的方向。
*********
一片虚无寂静的深邃幽暗中，在石制过道上隔了几步远就有的成人高的灯具，没有灯罩也能让烛火悠然长明。
透过烛火散发出的光亮，是排列紧密散发冰冷铁光的支架，上面盛放着是各种器皿与书册。
有狰狞饕餮兽面纹的斑驳青铜鼎，有表面覆盖污泥印迹的竹简残章，有零零星星残缺不全的文字书页……
它们就像是被荒废的旧物随意的堆放，看不出往日的辉煌与显赫。
这里是道藏，龙虎山天师府最紧要的核心。
往日应该是除了烛火燃烧的清静再无其他声响，可是现在却是好不热闹！
有如同蛟龙又恰似精兽的嘶吼，又有青铜礼器罄钟响鸣的奏乐，更有些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窃窃私语……
就连过道灯具的主体，衔烛之鸟都灵动的活了过来，四处好奇的打量，似乎在考量应该从哪里放火比较好。
一道身影闪现，出现在了这些不省心的东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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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闹闹的场面突然变得安静，仿佛刚刚菜市场般的热闹只是一场假象。
老天师无奈的捋捋自己的胡子，问道。
“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
一片寂静，唯有书卷翻动的些许莎莎纸页声……
“咻！”的一个闪身来到了有异响的架子一侧，老天师伸手取出来那一卷书册。
借着微弱的烛光，老人看清了上面的文字，只有短短几句记载了一件事。
“东海之滨有鲛人，其国建于深海，其善歌能惑人，觅乐师以珠宝易之，祭于归墟。”
老天师皱眉，翻过此页朝下看去却已经是另一个故事。
“归墟？有知道归墟的吗？”
远处传来青铜器的金属敲击声。
老天师放好了《九州志异考》，瞬身来到了存放青铜礼器的架子跟前。
取出巴掌大的青铜材质的鼋甲，上面铭刻着细如蚊腿的象形文字。
“祖庚擊邾而勝，祭東海神，混天有異響，海面生虛洞，祭三千人不去，惊疑不敬，太叔領樂師卅陆乘船至乃止。”
老天师思量片刻，拿出袖子里的手机将得到的信息传递出去。
“过一段时间我会安排弟子处理的，你们有什么发现，记得早些说出来。”
道藏内又是一片寂静……
仿佛在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孤寡老人的幻听而已。
见它们装死，老天师也是无奈摇头不再言语。
不过这样也好，他可是很忙的！界河那边的结界阵图他还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呢！
身形一滞，再往那看去，哪里还有老天师的踪影？
过了许久，见看管者确实是走了，才零零星星的又出现了窃窃私语……
*********
舰艇上的会议室。
楚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所以，面前为止，除了古老对于空洞的探索外，我们对于这个空洞依然是一无所知？”
狄小杰和郑炽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
让他们上场打架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不过这种智力上的思考让他们来就有些强人为难了。
不过好在，楚泫提问的对象也不是他们这些铁憨憨，而是屏幕中连接的几位学者和教授。
他们正在进行一场视频会议。
“也不算一无所知，只是目前为止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一位酷似藏狐的眯眯眼大叔最先开始发言。
章成亮，明面上的博物学家，实际上的奇异动植物研究者，一线研究员之一。
“我们生物组对于该地区的生物群进行了抽样分析，没有异常的繁殖和缺失，我和海洋学的李教授认为该异常没有对低智慧生物的威胁，但是依然对于那次催眠异响没有任何的理解。”
在他说完小组的情报分析。
第二个视频界面，一位穿着特殊棕褐色皮衣的花白头发的老年人开口说道。
“我们妖怪管理局的记录中没有关于该异常相关的记录，当然……也有可能是卷宗的缺失。截止现在，我们已经查访了我国境内所有的有记录的海生妖怪，他们均表示对于该异常不了解，只有本能的远离海洋的恐惧症。”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苦恼的说道。
“原因未明，影响未明……我们正在联系北冰洋那边的海怪族群，不过对于它们能够提供的信息持不看好的态度。”
李政宗，本体是小熊猫，在从一线退下来后就成了坐办公室的负责人，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手腕得体，一直负责妖怪管理局的对外活动，也算是妖怪一族的门面角色。
在他结束谈话后，第三位重量级的大佬开始了讲话。
邓浩然，民俗文化管理局局长，主要负责是与民俗相关的事项，和修炼界的关系相当密切。
这是一位相当干练的女士，留着短发，上身也是洗到发白的衬衫。浓厚的黑圆圈暴露了她近期查阅资料的不规律作息。
她有些气馁也有些如释重负。
毕竟做了那么多工作，结果比不及老人家的意外发现，就挺让人难受的，不过她还是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始认真的讲解最新的资料。
“我们有了最新的发现。”
屏幕上投射出两张图片，分别是纸质上的文字以及青铜器上的铭文。
“根据部分文献资料，这个空洞最早的记录是在上古时代，由神兽白泽编纂的《九州志异考》，祂将这个奇怪的现象命名为——归墟。很遗憾的是，鲛人一族在神汉末期就已经灭绝，我们也没有考古到相应的资料。”
“不过还有另一个线索……”
屏幕上的青铜器图片被放大，让其他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铭文的记载。
邓女士开始了对图片上的象形文字的翻译。
“玄商时期，人皇祖庚攻克邾部落，庆祝胜利举行祭祀东海之神。当时天空传来奇异的声音，海面上产生了空洞，玄商人以为是神明显露了神迹，于是先后用了三千人进行了血祭，但是空洞依然存在，为了不触怒神灵，直到臣子太叔率领了三十六位乐师上船进入其中，空洞才消失了。”
“在《九州志异考》中，所谓的鲛人国，他们具有奇特的歌声，同时也在用乐师作为祭祀……我个人认为这会是一个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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