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看见全身赤裸的两兄弟被吊在粱上,旁边站着四个人,每人都端着一挺机枪,霎时,两人跑向大门,两人奔向窗户,四挺机枪都指向射入手电光的窗户。
扫射从仓库内和屋顶上同时响起。
刹那间,浅胁射完了四十发子弹。
窗户上的光亮消失了,只有浅胁的机枪上绑着的手电筒照着仓库内,他看见四具尸体倒在地上。
「三郎,四郎,我是浅胁!你们还活着吗?」没有回答。
亮光中身体在轻轻摇动,嘴上贴着橡皮膏。
浅胁出现在屋顶的一端。
「罗波斯,结束了!」浅胁的声音略带颤抖。
(九)圣保罗的三月正是初秋,空气渐渐清爽。
从高层建筑鸟瞰街市夜景,美妙动人。
绚丽多彩的街灯,如繁星,似火龙,令人陶醉。
浅胁正道、根岸三郎、四郎凭栏欣赏着这美妙的夜景。
这里是圣保罗市的最高层建筑,共四十三层,名叫埃蒂非西·意大利。
最上面的一层,是高级西餐厅。
三人恋恋不舍地回到桌旁落座。
「干杯,尽量喝吧!」浅胁举起装有葡萄酒的杯子。
三郎四郎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兄弟俩此时如在梦中。
他俩一周前出院,在那之前,政治社会警察会同中央署,出动大批警察,于抢劫银行现金的次日,对国道五十号线附近地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终于在五十号线以东三公里处的岩石上,找到了装有二千万克鲁赛罗现金的口袋。
口袋旁有四郎扔下的品加酒的空瓶和烟蒂,那一带岩石多,一般卡车不能行驶,可四郞驾驶的四轮小型卡车开上去了。
可以想象,他把口袋搬下来垫着坐下,喝酒、抽烟,喝醉后忘了收起袋子就开车返回国道…浅胁把一个信封放在兄弟俩的面前。
「这是圣保罗银行给你们的酬谢,里面装有二十万克鲁赛罗的支票」「…」兄弟俩愕然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又默默地瞧着信封。
「你俩的情况未向新闻界透露,银行总经理听了你们的遭遇,非常同情,又十分感激,夸奖你俩是硬汉子。
他说,既然买一辆大型卡车是你们的心愿,那就支援你们,凑个数。
作为银行,虽然没有这种先例,但是你俩的功绩应当表彰,值得酬谢」「可是…」三郎感到为难。
三郎已有十万存款,假使拿到这二十万,再加一把劲,这梦想就能变为现实了。
买不起新车的话,买一辆半新的所需的四五十万也就够了。
拼命干它三年总能实现的。
但是他又害怕。
这二十万不是从天而降的吗?他毫无思想准备。
「现在的问题是这笔钱如何花,你俩各分一半?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当然也可以共同存起来,将来买一辆卡车」兄弟俩是否愿意同心合力,象以前那样拼命工作?浅胁心中无底。
兄弟俩的裂痕究竟有多深?浅胁也不知道。
失去父母之后,兄弟俩互相依靠才生存下来,那时两人没有隔阂,名副其实的亲如手足。
现在都长大成人,也就变了。
如果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分为二,并执意各走各的路,那也没办法。
「…」「我八月份就要退职,离开巴西。
不能亲眼看到你们办的运输公司,太遗憾了」浅胁的视线移向窗外,他望着华丽的夜景,心想,在巴西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处理遗留事务绰绰有余。
「叔叔!」四郎开口喊道。
自马托格罗索以来,兄弟俩就这么称呼浅胁。
当初这个称呼包含着兄弟俩至死都要依靠浅胁的意味,而今更富于骨肉之情了。
「你想说什么?」「我错了,不懂事,曾想把五万吃光喝尽。
我对不起哥哥…」「别说了,四郎,是我不好,我两次散骗了你。
今后我们都别干蠢事了,好好劳动吧」「我,什么也不知道…离开科尔达农场后,我唯一的依靠就是阿哥,没有阿哥我也活不成。
阿哥带我出走的时候,我想,只要能同阿哥死在一块,就心满意足了」四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在马托格罗索原始密林的那些日子,四郎什么也不想,沉浸在钓鱼取乐之中。
他既不知道哥哥为了回报平田的被命之恩而不敢拒绝他的耍弄,也不知道哥哥憎恨平田而故意让他掉进河里喂皮拉哈鱼。
他一点也了解哥哥的苦衷。
在离家出走去圣保罗的途中,四郞濒临死亡,被秃鹰盯上的时候,是哥
哥挣扎着把他背进密林。
哥哥当时的心情和举动,他四郎忘得一干二净…以诬蔑的言词回敬哥哥,带走五万现金挥霍浪费。
四郎如今回想起来,筒直象是做了一场噩梦。
「好了,都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你俩今后同心协力,开一家圣保罗第一
流的运输公司,这才是对你们父母的最好的报答」浅胁听了兄弟俩的自我发布地址: www.kanqita.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