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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3月25日

    【第二十五章·蛊·祁国·阴阳门】

    灵巧的白色小蛇在一双脚丫间悠悠转转,引得这双脚的主人又惧又痒,惊呼夹杂轻笑。

    名号为踏浪的祁国谍子苏枕雪,面对着这双瘦长的脚丫,不由得追忆起了脚型同样瘦长的柳江雪,以及那日拷问柳江雪的自己。

    那时自己布下江心亭杀局,便利用双瘦长脚丫使柳宗主痒得生不如死,只可惜关键时刻被赵尽欢救走,功亏一篑。

    但好在,赵尽欢为她带来了新的帮手,她本就需要的一位帮手。

    鬼新娘同样打量着这双瘦长脚丫,猩红的长指甲在足底缓缓勾动,女子尖笑声陡增。

    更好在,鬼新娘不仅唯利是图毫无立场,还有些独特的癖好,这为她后续的事务带来诸多便利。

    若赵尽欢能料到她们的后续,那天便一定不敢把鬼新娘抛给踏浪。

    “把手松开,莫要影响。”踏浪吩咐道,可鬼新娘的手指仍不依不饶,直到她亲自拍开才肯罢休。

    那小蛇顺着双腿慢慢上爬,钻入其大腿根部的间隙,而后吐着芯子舔舐着女子的落红,最后由舔舐改为吸吮,女子的呻吟惨叫逐渐微弱,肤色愈发苍白,直至合上双眼。

    苏枕雪满意地望着面前一排惊恐的女子,向身边的阴影里问道:“这些可是足够了?”

    藏在阴影中的女子还带着粗布兜帽,只听得声音传出:“还远远不够。”

    “还是不够?”苏枕雪啧了一声,“这究竟是条蛇还是只饕餮呐。”

    她对此十分不满,“此物既非虫蛇,更非饕餮,而是我费尽心血炼出的蛊,世间绝无任何生物能比拟。”女子从阴影中走出,身上发出风铃般的哐啷声,许是身上戴的银饰。

    “你们五毒峒的东西总是这么邪门。”苏枕雪吩咐道,“那些‘血米’也该开始往这儿运了。”所谓血米,亦是五毒峒的邪门秘术,将稻穗栽种于鸡头之上以鸡血浇灌,最后结出的米粒皆成血红色。

    祁国为了种出足够多的血米,无数只鸡为国捐躯,如今也只剩运到昭国的地界来了。

    “血米数量虽多,却比不得这女子精血的万分之一。”黎疆女子对鬼新娘作揖道,“还要多多麻烦诸位。”

    鬼新娘仍蒙着红盖头,看不清神情,“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黎疆女子拿出数个药罐抛到桌上,道:“这里面是此蛊的解药,诸位自取,莫要让它伤到自己人。”

    苏枕雪挑眉道:“你先前不是说此蛊只对身型肥胖之人致命吗?”她环顾一圈,再看看自己,“莫非在场诸位已算肥胖?”

    “非也。”黎疆女子道,“只是诸位直接接触蛊母,毒性较强,故也当注意一二。”

    “当真只是如此?”苏枕雪踏进阴影里,将黎疆女子的兜帽摘下,这女子的手臂与小腿上尽是狰狞诡异的纹身,长相却十分清纯。或许是怕自己的相貌不能服众,才特意藏在兜帽里。

    她仰起头对踏浪道:“只是如此。”

    苏枕雪眯着眼睛道:“但愿一切果如蚩特使所言,否则陛下也不会答应如此疯狂的提议。”

    一名男子发话道:“毕竟我们要的是完完整整的江南,不只是一块地,更不是一座座疫城。”东海神教客卿,温让,正以一位女子的肚腩做棋盘自我对弈,谈话间,将棋盘一角的一片白子提起,收入棋盒。

    “照我说的做便是。”蚩颜声音低沉,戴上兜帽从黑暗中退场。

    “哼哼哼。”鬼新娘磨着那猩红的指甲,“黎疆姑娘脾气倒是古怪,有趣。”

    苏枕雪转身对鬼新娘道:“我们也该商量商量如何去找更多的女子了……随我来吧。”

    据蚩颜所说,蛊母最终能繁殖多少幼虫,便取决于吸了多少精血或是作为替代品的血米。但此过程较为漫长,又需要耗费众多女子,为了避免被昭国一方发现而打草惊蛇,踏浪便只能想办法让那些女子正常消失。

    鬼新娘拐新娘子的事情已成为人们的共识,异常维持太久也便成了正常。所以找来鬼新娘合作,如往常一样去拐新娘,便不会太过显眼。

    至少外人很难将女子失踪与自己的行动联系起来。

    鬼新娘伫立片刻,红袖一掩,将那装着许多解药的药罐顺走了一个。而后才跟随踏浪离开地下室,来到一处木屋内,这是她们近期的根据地,荒郊野岭,可避人耳目。

    苏枕雪坐下后便直接开口道:“最近新娘子失踪太多,已然引起恐慌,无人敢结婚了。”

    鬼新娘则不以为然,道:“附近没有,便去远些的地方。”

    “我们的手本就伸得够远了,再远些,这来回运送可就费劲。”苏枕雪解释道,“我们不必求远,只需求变,把目光放在其他女子上。”

    鬼新娘的长指甲在桌上重重叩击几声,“其他女子……可就不如新娘子有韵味了,可惜。”

    “你若只图挠脚,又何须新娘子。”苏枕雪忽略那愈发不满的叩击声,继续说道,“只是你这鬼新娘忽然革风易俗,不免令人生疑呀。”

    鬼新娘道:“既然不按我的风格行事,可就借不着我的名号了。”

    “但阴阳门里面喜欢拐女子的不只你一人。”苏枕雪道,“你与他们毕竟同宗,定然知晓其行事风格,你需尽数告知于我。”

    “我为何要说?”鬼新娘的指甲在桌上重重一叩,而后不再动弹,“拐不来新娘子于我而言可只有坏处。”

    苏枕雪愠怒道:“我说了,若只图挠脚,何必只盯着那些新娘。”

    红盖头下的鬼新娘似乎徜徉起来,“新娘子风韵初成,初为人妇却又尚未洞房,啧啧啧~此般风味岂是寻常女子得以比拟?”

    苏枕雪眼中怒意被无奈填充,阴阳门的人不仅作风诡异,还有一套自己坚信的处事标准,实在不易劝说。

    鬼新娘穿着大红鸳鸯绣鞋的脚背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她忽而改口道:“但踏浪大人所言非虚,有些女子玩起来,可比那新娘子更赏心悦目。”说着,她用绣鞋向上勾了勾,摩挲着先前触碰到的物体。

    那是苏枕雪翘腿而抬起的裸足,鬼新娘清楚地记得自己从何时开始觊觎这双尤物的,便是随赵尽欢去对抗苏枕雪的时候,从见到这对赤足的第一眼。

    苏枕雪面色一沉,道:“你敢打我的主意?”

    “踏浪大人这双脚怎就不敢踏在我指甲上了?”鬼新娘向桌上的踏浪展示自己的尖长指甲,语气谄媚道,“只要供我把玩一次,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苏枕雪将脚放下,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天人交战了多少回合,最终威胁道:“若你出尔反尔……别忘了我的本职。”

    可此语无疑让鬼新娘更急不可耐,她用红指甲在桌上猛地一划,竟把这木桌一分为二,没有了遮挡视线的桌面,就仿佛脱掉了苏枕雪的鞋袜一般,一双裸足直勾勾地出现在跟前。

    鬼新娘用脚尖撩开踏浪的黑色裙摆,脚背搭在踏浪脚踝,缓缓一提,将右足揽入怀中。冰凉的触感令她心旷神怡,怀里似是抱着一块冰。

    不,不是冰。鬼新娘用手轻轻揉捏那绵软的足趾和紧实的足肉,冰块是坚硬的,这双脚分明是松软的雪团。

    她微微佝偻着身子,红盖头前倾,以便她正眼去鉴赏这只脚。

    脚还是那个模样,可在那黑色裙摆下和在自己的红嫁衣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样子,这只脚依旧那般冷艳,可她明白这冷艳仅剩一层薄薄的冰壳,只待自己的指甲轻轻敲击便会碎掉。

    她用指甲缓缓叩击,正是她在桌面做过无数次的举动,脚掌似乎有些不适,便微微蜷缩着足趾。鬼新娘用手将足趾掰起,用猩红的长指甲划出那梦寐以求的一道痒痕。

    在这冷白的肌肤下,红指甲蜿蜒过脚后跟,再经由脚侧来到前脚掌,最后盘桓进脚心窝里。踏浪的皮肤白得使脚掌与脚心模糊了界限,可她那高耸的足弓却为红指甲指引方向,将其引到最曼妙的温柔乡里。

    鬼新娘在脚心窝里不住地画圈,再细细抠弄起来,有时不满于指甲的接触,用指肚,甚或手背在这足心摩挲,有时又嫌痒感不够,指甲齐上在脚心里快速抓挠,或又觉太过急躁,转而用指尖去勾弄浅密的脚纹,掰着脚趾的手也慢慢与柔嫩的趾腹交融,手指伸进趾缝里,让那柔滑的脚趾将手指紧紧夹裹,最终十指相扣。

    她便事无巨细地将足窝与足趾一点点把玩殆尽,直至足心泛起红晕,脚心与脚掌的颜色似乎调转。

    直至苏枕雪冷咳一声,道:“这下你可满意?”

    鬼新娘沉浸在脚底的世界太久,她只在欣赏这双脚,一时忽略了其他,她忽然抬起头来,隔着红盖头打量道:“你竟然不痒?”她已沉溺太久,甚至忘记了这双脚的主人。

    苏枕雪笑道:“看来你一直只顾着把玩,于挠痒一事还研究甚少。”

    鬼新娘顺着足底曲线划过,“不对,像这般模样的脚,”手掌在脚底板抚弄起来,“这般质地的肌肤,怎会不痒?”

    “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苏枕雪嘲弄意味更甚。

    “莫非此足吃软不吃硬?”说着,鬼新娘取下红嫁衣上的流苏,聚成一束在其足底划过,她紧扣着脚趾的手掌感受到了那十分轻微的挣扎。

    “不错,看来你还有些研究。”苏枕雪并不掩饰,反而夸赞起来,“可软物本就难以痒得人哭天喊地,更何况我的脚并不太怕痒。”

    鬼新娘将流苏扫向踏浪的足趾,踏浪轻而易举地将其夹住,旋即松开仍其扫划,嘴里发出些许轻哼。红穗如锦鲤在白玉桥柱四周不停穿梭盘旋,桥柱间隙时而扩展,显露那一道道沟壑,锦鲤向沟壑间亲吻去,沟壑再度随间隙缩小而粘合。

    踏浪看着自己不停开合的足趾,双眼微眯,舌尖轻舔下唇,嘴里因痒感而发出的哼声时断时续。

    鬼新娘或是心有不甘,或是爱意难平,轻轻捧起踏浪的右足,对着足趾吻了下去,灵巧得如同方才蛊虫一般的红舌缠上脚趾缝,巨大的锦鲤亲自吻上了白玉桥。

    她生怕舌尖的温热将嘴里的这捧雪融化,可偏偏又想让它在自己唇腔内沉沦,扭曲的心理裹着舌尖渡给那细嫩的足趾,轻轻挑动玉珠般的趾肚,想撷取这香甜的禁果。

    踏浪的哼声果然明显了不少,可鬼新娘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她的五感都集中于唇舌之间,在一根根舔舐完足趾后,她仍觉不过瘾,红盖头下的她张开大口将整个脚尖都含了进去。

    舌头微微伸出,划弄着还未被捂热的前脚掌,冰凉的触感再度激起她的征服欲,再进一寸,用牙齿轻轻剐蹭着紧实的足肉,将冰凉慢慢含化,舌尖却再度攀上那最最细嫩的足新,就如自已先前的手指般,在足新画着小圈。这还不够,再一点点向前延展,一点点将足尖吞进,似乎恨不得将整只脚纳入嘴里,甚至裹入腹中。

    踏浪用足趾重重地在她的上颚一弹,像是一记当头棒喝,让鬼新娘的恶欲猛然收回。

    她发先自已一手捧着对方的脚后跟,一手则死死抓在脚踝的金属护腕上,镂空的花纹将掌新勒出血痕。

    鬼新娘将嘴里的裸足取出,看看自已手里的血痕,而后一边用方巾擦拭足尖,一边注视着脚踝上的护腕,问道:“这便是你们祁国锻刀门的手艺?”

    “正是。”踏浪没想到她能忽然问出如此正经的问题,随口答道,而后便看鬼新娘掰扯着试图取下,“莫要白费力气,取不下来的。”

    “那是如何戴上的?”鬼新娘旋即想到,“锻刀门手艺果然奇妙,相传还有血锻、人锻,也不知这属于哪种。”

    踏浪不搭话,转而足趾在方巾内蠕动几下,问道:“可足够了?”

    红盖头下,鬼新娘舔了一圈血色红唇,放下那只被捂热的没足,再缓缓起身向踏浪绕去,并顺带抬起她的双臂,随自已一同绕到踏浪身后,在她腋下一点。

    踏浪轻颤一下,下意识将手放下,却被鬼新娘止住。她双手置于脑后,大臂上的坎肩随手臂一同掀起,而手臂上的黑色云袖与长裙并非相接,只是被坎肩遮掩得极好。如此一抬手,平日藏而不显的腋窝便白白净净地露在黑色衣裙间。

    “是这儿?呵呵呵……”鬼新娘如鬼魅般轻笑着,手指在裸露出的腋窝上不停点戳,像淅淅沥沥的雨点。

    “不错,是这儿。”苏枕雪靠着身后的鬼新娘,十分慵懒地答道,“可你这手法……未免有些瞧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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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新娘一改先前的试探,右侧用长长的指甲在深凹的腋窝里划挠,左侧则用指腹按住肌肤不停揉按,问道:“也不知你这腋窝是吃软还是吃硬?”

    “大抵算软硬通吃。”苏枕雪语气平稳道,“可你的指甲太过锐利,挠脚底或还可行,挠腋窝可就需要涂油了。”

    “呵呵呵,不愧为祁国的踏浪。”鬼新娘环顾四周问道,“油呢?”

    “不巧,最近我不负责刑讯,那些刑具自然一件没带。”苏枕雪摇头道。

    鬼新娘揶揄道:“莫不是怕了。”但也仅仅是揶揄,她明白踏浪说话一向实事求是,何况她这般,不像是怕抹油的样子。

    她又重新坐回踏浪身前,将其双手搭在自已肩上,再度将手伸进黑色锦缎内,那软腻的腋窝间。这次却不再动用长指甲,只是用指头不停揉着圈。

    苏枕雪审视着自已的姿势,笑道:“原来是想探查我的反应?”

    若非双手都在对方腋下,鬼新娘一定会拍手称赞,她让苏枕雪双手按在自已肩上,便是想通过肩头的受力去探测对面的反应,尤其是腋窝受痒时,手臂下意识的回缩,甚至是发力忍耐时手指的蜷缩,都能一一被挖掘清楚。

    “可惜,既已被我识破,你又如何判断孰真孰假呢?”苏枕雪露出一丝轻蔑,双手故意在鬼新娘肩头捏了数次。

    “我无需判断。”即便蒙着红盖头,苏枕雪也就感受到鬼新娘那灼灼的目光,“你的身体自会老实告诉我一切。”说罢,将手向下突袭其肋骨。

    果不其然,苏枕雪的手指微微发力,身子也坐直了些,这些反应可不像是能完没模拟出来的。鬼新娘那不带似毫人气的阴笑再度发出,像是要吞人的厉鬼。

    苏枕雪并未因自已的反应而羞赧,双手去拨动鬼新娘的红盖头,说道:“我本就已告诉你一切,我最怕痒的自然是这腋窝,先在的确很痒。”

    “但……但你能忍住?”鬼新娘将手在她腋窝大力揉起来,想快些看到苏枕雪的反应。

    苏枕雪给出了反应,仅仅是那微微下压的双臂,她毫不掩饰地调整呼吸,而后缓缓说道:“明知挠着我最痒的地方,却看不到想要的反应……啧啧,一定很难受吧。”她用手伸进红盖头下,勾了勾对方的下巴。

    “你!”鬼新娘感受到那轻微的反应,她明白这是真实的,可仅仅这点反应根本不够填补她的欲望,反而像一道开胃小食,让她本就难以忍受的饥渴感更甚,让她那些隐藏红盖头下的恶欲再度勾起。

    若是不怕痒还好,可她一面大方承认,一面小新忍耐,如此俊俏的没人,垂涎已久,如此柔软的腋窝,藏在那黑色锦缎之间,自已早早就已瞥过数次,趁她抬起手臂的瞬间,那一抹春光,如今就在自已手指间,任自已把玩的时候,那平日高高在上的冷艳女子,如今还在反过来讥讽自已。她明明是砧板的鱼肉,是她!我?怎会成了我?

    鬼新娘愈发暴躁,手指深深扣弄着腋窝,但只不过将踏浪弄疼而已。

    苏枕雪鄙夷道:“此番手法,怕是连我们摘星阁的一个小卒也比不过。”

    鬼新娘忙起身在屋内翻找起来,嘴里痴痴道:“油,油呢,一定有油的。”她忽而又愣住,“不对,刑具……我有,多得是。”

    鬼新娘转向苏枕雪,急切道:“等我,我去拿刑具,等我。”

    踏浪这才真正露出獠牙,翘起腿来,摇曳着白晃晃的裸足,道:“鬼新娘,今日你已僭越太多,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不,不能结束!”鬼新娘忙窜上前把着苏枕雪的肩膀,“让我再认真挠一次,就一次,我要看你笑,大笑!求饶!求着我放过你,杀了你,就像……就像她们,她们……”鬼新娘指着方才存放一具具女子的方向。

    踏浪直勾勾地看向她,笑道:“我为何要答应你?”

    “为何?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此后我谨遵号令,说一不二……”鬼新娘在自己炽热的大脑里不断翻找自己的价值,忽然想起什么,“我把阴阳门所有人的手法都告诉你,全部!”

    “说吧,尽快。”踏浪悠悠听着,“这些本就是你该说的,只念在近日功劳不小,否则定不会依你。”

    “是,是,是!多谢踏浪大人!”鬼新娘说,“可否容我事后再说,我……”

    “尽快。”踏浪打断道,“若让我发现掺了半点虚假……”

    “不会,断然不会。”鬼新娘被自己的欲望鞭策着,嘴巴如连珠炮一般诉说着阴阳门的种种奇葩,“有一人号曰鬼戏子,鬼头大刀,头戴傩面,口诵戏文,只挑戏女与青楼女子,通常在她们唱完戏落幕的时候动手……哦,还有那无面人,每次喜欢先吓人,若对面有表情变动,便会将其掳走……”

    ……

    苏枕雪独自坐在床边,看着手中这详实的记录,手指轻轻敲打着床沿,想着那已经去拿刑具的鬼新娘,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鬼新娘急匆匆地窜进来,道:“快躺上去吧。”

    苏枕雪照例躺在床上,说道:“可还记得我的要求?”

    “今后每抓一人,便可挠十下。”鬼新娘一面摆弄着踏浪,一面答道。

    苏枕雪撇嘴道:“我是说现在。”

    “只用一件,只挠百下。”鬼新娘说着,把苏枕雪双臂举过头顶,自己则坐在她的大臂上,将其死死压住,脱了红绣鞋的一双白袜则抵在她的腰眼上。

    她拿到了梦寐以求的花油,涂抹在踏浪裸露的腋窝里,深凹的腋窝盛着一碗琥珀光。

    所谓只用一件,自然是只许用一件刑具。鬼新娘带上一副半透明手套,似乎是某种柔性材质,像是常用的羊肠手套,但手掌中间密密麻麻的小刺却否定这份猜测。

    手套是软的,刺当然也是软的,再加上那几乎溢出来的花油。小刺密布于整个掌心与手指。鬼新娘一刻也不愿等,立即将带着手套的双手放进腋窝里,刷挠起来。

    踏浪腰腹高高拱起,双臂几乎要将坐在上面的鬼新娘掀翻。鬼新娘将白袜脚按在踏浪肚皮上,双手继续搓弄,微微施压,让软刺紧紧贴合上油光水滑的腋窝。

    “一,二,三……”鬼新娘记着挠的次数。踏浪却一点不安分地拱着身子,让鬼新娘仿佛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她本想用双脚去戳踏浪的腰眼,可如此状况下,她只得用脚去压住身子,以保腋窝处能安然无恙。

    见堂堂踏浪这般模样,鬼新娘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方才的焦急一扫而空,愤恨则转化成讥讽,狠狠施加在身下的腋窝里。

    “呵呵呵呵,如此怕痒,如此怕痒,踏浪啊踏浪,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我,你咬着牙做什么,难忍了?当然,当然。”鬼新娘也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来。

    红盖头前倾,她毫无阻隔地品味着正下方苏枕雪的表情。苏枕雪眯着眼,神色迷离,许是被痒得五迷三道,紧锁的眉头通常代表威严,可如今只表示着脆弱,唯有紧阖的贝齿还在抗争。

    鬼新娘已不再计数,她哪里还有心思去计算这些煞风景的琐事,满心沉浸在对踏浪的折磨之中,欣赏她喉头淤积的呜咽,还有双腿下不停拱起的身体。

    鬼新娘双腿发力一压,苏枕雪便只得微微蠕动,未被束缚的双腿不停用脚后跟砸着床板。

    见她仍在负隅顽抗,鬼新娘再度念叨着:“笑啊,怎就不笑,快笑出来!……我挠的女子中没有一人扛过三下,三下而已!那些聪明的,就是看到这双手套便已涕泗横流,你,你果然不一样,呵呵呵呵……但还是一样的,都一样。”

    似是印证,苏枕雪的下颌颤抖着,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嘴里传出:“呵……嘻嘻……嗬嗬嗬嗬……”

    “哈哈哈哈哈哈给哈哈哈哈!”鬼新娘的鬼笑声轻而易举地盖过苏枕雪的呜咽,快把整个屋子给掀起,“喏,都一个样。”

    她对自己手上的刑具满是得意,谁说只有脚底板可以刷,这一大块腋窝不照样可以,只需刺软一点,小一点。

    鬼新娘收起几分方才的癫狂,暂时停下挠痒,用带着小刺的手指轻轻划过那被刷得绯红的腋窝,再戳弄道:“踏浪大人,大人?这手套的滋味如何?”她用带着手套的双手在苏枕雪眼前展示着,张牙舞爪着。

    踏浪斜乜着密密麻麻的小刺,正色道:“可叹制作精良,可惜成效平平。”她说得极其认真,似是发自内心的评鉴。

    “苏枕雪你找死!”鬼新娘二话不说,双手狠狠在发红的腋窝继续刷弄起来,呼呼呼呼,一轮接一轮,横划竖刷,甚至转圈,无所不用其极。苏枕雪屏息凝神,绷住全身肌肉死死忍耐,也因此,先前压不住的拱动此时已不存在,只剩微微的颤抖。鬼新娘终于得以用两只白袜脚去捅她的腰眼。

    又多两处受痒,踏浪的双目闭得更紧,紧得压得眼球发疼。

    “不愧是踏浪大人呐,这也能忍下来。”鬼新娘阴恻恻地打量着她,这已是她最得意的手段,即便最倔强的姑娘也经不起,通常她便是靠这双手套将那些新娘活活痒死,不,她通常不用,因为太快了。

    她并非在抬举踏浪,这份耐力早就已超乎她的构想,她先前的急切再度涌上心头,若踏浪果真扛了下来,那自己便一点手段也没有了。

    可她能吗?

    苏枕雪用身体回答了她,不能,一点不能。她终于忍耐不住,轻笑起来,虽是轻笑,可任谁也听得出她的痛苦来,因为踏浪的笑声里带着几分娇嗔的腔调。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停手吧,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百下,嘻嘻嘻嘻,早就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的双腿再度敲打着床板,给笑声加了段快板。

    “呵呵呵呵。”鬼新娘一时痴迷于这醉人的娇笑,许久才回过神来,变本加厉道,“我早说过,要让你求我。”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就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就这?嘻嘻嘻嘻嘻……”

    “你,你,好得很呐。”欲望再度扩大,鬼新娘都已不满于这些轻笑,她要听到告饶声才肯罢休,她要彻底征服踏浪的内心,而不仅仅是这具躯壳。

    挠痒痒笑出来又怎么样,怎么样呢?怕痒的人都会笑罢了,她平日并非不笑,先前的反应她也并未掩饰,哦对的对的,她可是摘星阁的人,这些事情早就司空见惯,说不定早就训练过无数次,只是怕痒而已,太怕痒了。

    “踏浪啊踏浪,你的身子如此敏感,想必在摘星阁训练的日子很难熬吧。”鬼新娘调侃道。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自然,哈哈哈哈哈哈,怎会不难熬,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为何还敢大方承认,我没让她感到羞耻?没有?她一向这么直来直去,一向如此,呵呵呵呵,所以我要彻底征服她,仅仅让她笑出来算什么?只有用痒感让她折辱,她这样的人,若是求饶了,哈哈哈哈哈哈。

    鬼新娘心中的阴笑与踏浪的笑声重合。

    “受不了了?呵呵,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求饶的模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舒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脚后跟将床板磕得更响。

    “舒服?你怎么敢说舒服!”受到如此嘲讽的鬼新娘火冒三丈,手上再度没轻没重起来,恨不得将身上的力道都施加给双手,按在腋窝上如同在给腋肉刮痧。

    轰——床板骤然崩塌,或者说以苏枕雪的腿法,这么久才崩塌才是奇迹。

    苏枕雪向后踢向鬼新娘,趁她避开之际抽出自己的双手,再一脚把鬼新娘踹开,隐隐怒道:“你逾矩不少呐。”

    “不对,再让我挠一会,这样就能让你求饶了,快!”鬼新娘哀求着,因为太过急切,反而像是在逼迫。

    “一会儿?呵,你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我呢?”苏枕雪踱步到鬼新娘身前,问道。

    “我明白了,抓一个人便可挠十下,我这就去。”鬼新娘说着,冲出房门。

    “记住,莫被人察觉出异样。”这异样自然指的是不符合鬼新娘手段的情况,如今范围该扩大到阴阳门了。

    鬼新娘应下,大红嫁衣一闪而逝,一席白衣接替先前的位置,出现在苏枕雪眼前。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发丝,将黑色长裙顺好,再向这位戴幞头的棋士问道:“东海神教那边可还顺利。”

    温让作揖道:“一切顺利,神母已提拔我为左护法。”

    “神像呢?”

    温让依旧拱着手:“仍在加工,能赶上游神之时。”

    苏枕雪满意地点点头,道:“可以准备下一步了。照旧,无需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鬼新娘。”

    温让侧过头凝视着鬼新娘离开的方向,问道:“是否要找个机会除掉?”

    “不必。”苏枕雪笑道,“施些小恩小惠便肯尽忠卖命,何需当即剪除。”

    温让将头埋地更低:“可此等角色的‘忠’……”

    “故而,等我们搬离之后再动手。”苏枕雪将记载着阴阳门习性的小本递给温让,“你可明白?”

    “自然。”温让起身,拱手辞行。

    穿过密林,再穿过诸多巷陌,温让如常漫步于街道上。一位剑客驾着马车迎面行来,其黑衣黑剑,黑剑无锋,车轮碾过一叠瓦片,马车忽地一抖,车帘也随之掀起一霎。

    温让向车帘缝隙瞥了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侧过马车,向街道尽头的东海神庙走去。

    此地自然只算分庙,却托江南总督大人的福,修得是金碧辉煌,金匾额金楹联,鎏金拱眼壁,漆金正脊与脊兽,恨不得将斗拱房梁,檐柱门槛,乃至这青石板都换成金的。此番奢华甚至已远超主庙的规格,

    胜其余分庙多矣,故而被称作东海第二庙。

    缭绕的香火如同满是祥云的仙境,东海神母像被祥云簇拥,带着微笑,赤足朝天,盘腿于莲花台上,俯视着下方的芸芸香客。

    可神母看不到他们的脸,因为他们大多在蒲团上施跪拜礼,唯有一位戴幞头着白衣的男子,迎上她的目光。她应当认识他,这是她新提拔的左护法,曾与右护法一同替神教参与百宗截江。

    曛黄的夕阳刺过香火烟气,洒在神母脚上,此时香客散尽,神庙也当闭户。一枚棋子从温让宽大的袖袍中射出,径直击中东海神母像,将漆金的法身打破。

    “左护法,这……罪过,神母恕罪,护法恕罪!”

    “安心,交给我便是。”温让拍在惶恐的庙主肩头,和煦地笑道,“东海碧涛,润泽万象。”

    惊魂未定的庙主对着略有残破的神母像双手合十,重复着神教的祝词:“东海碧涛,润泽万象……”

    温让仍温和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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